“我要你滾,可以嗎?”
徐知競的神情一怔,前一秒的雀躍頓時平息。
他看著夏理跌坐回牆邊,柔情蜜意褪成慣有的憂悒。
對方冷然睨他一眼,雙手落回腿邊,十指緊握著,在地板上不住地顫抖。
“滾!”
夏理無法正視受慾望驅使的自身,將一切都歸咎于徐知競。
熱得泛紅的臉頰違心地映照出尚未褪去的饜足,將狼狽與貪婪一併呈現,讓夏理愈發為此前的行為感到反胃。
他虛浮地起身,站在牆邊怎麼都無法挪動腳步。
徐知競就在這時又牽起了他的手,無聲地讓視線交彙在了冷鬱的光影間。
夏理短暫失神,懵懵懂懂對上徐知競的目光。
可難以消解的不安實在來得太快,讓他一瞬清醒,即刻便揮開了對方的手。
夏理不想面對這樣的徐知競。
他習慣了對方的乖張與殘酷,溫柔反倒顯得詭譎。
夏理甚至不在乎徐知競口中的愛是真是假,他只想要對方離開,還他平靜的,沒有絲毫波瀾的生活。
夏理不信奉愛情,愛情之於他更像是致幻劑。
片刻歡愉過後便是無盡的痛楚,恆久地沉浸在對人生的無望之中。
想到這裡,夏理倏地感到一陣強烈的抗拒。
他甩不開徐知競,只好用更激越的方式表達。
細白的五指毫無徵兆地攥住對方的衣襟,死死抵向喉嚨,洩憤一般將徐知競按回到牆邊。
夏理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。
但徐知競沒有反抗,他便無所顧忌地繼續起單方面的宣洩。
積蓄的憎惡時隔多年在一個尋常的雨天爆發。
夏理變成低等動物,用最野蠻的方式與徐知競撕扯糾纏。
汗水沾濕發梢,搖搖欲墜地懸在眼前。
過道裡擠滿了兩人的喘息,以及似有似無的,從屋外飄浮而過的雨聲。
徐知競到底反扣住夏理的胳膊,終結了這場醜陋的表演。
他沉斂下神情,讓目光在夏理的眼中聚起。
兩人誰都不曾開口,只是一味地聽著對方的呼吸,像是將要溺亡,在異國的土地上演出一場怨侶的殉情。
徐知競察覺到掌心細微的顫抖,夏理的手腕冰得像要失溫。
他盯著對方的眼睛,審視一般,直勾勾墜入眼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