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隻要睜開眼睛,只要看見徐知競,或許是心髒,又或許是未知的某處便開始隱隱作痛。
夏理無法獨自忍受痛苦,必須要施加給對方,要讓徐知競一起承擔。
“你瘋了?”
可惜徐知競並不認可。
他一把揮開夏理,揪住後者的頭發按進枕間,稍過片刻方才冷聲問道:“清醒了沒?”
徐知競被掃了興,再沒有繼續的想法,披上浴袍往門外走,打算按計劃和夏理一起等月食。
“清醒了就起來,今天晚上有月食。”
甲板上音樂還在放,隔著玻璃隱約滲入餐廳。
徐知競開啟中控,把所有聲音都關了,這才沒了先前的煩悶,獨自到泳池邊找了把躺椅坐下。
海潮映出月芒,在幽謐的靛色間一縷縷綴上銀白。
池水卻是晴空般的淡藍,被燈光照得透亮,好像另一面天穹,逆轉出全然倒錯的結界。
夏理過許久才出來,發絲帶著未幹的潮氣,應當是剛洗完澡。
徐知競睨他一眼,沒有作聲,移開視線眺向海岸邊遙遙燃起的光亮。
夏理換了件t恤,搭上淺灰的休閑褲,漂亮得青澀又純情,像有耗不盡的豐饒生機,鬱郁蔥蔥虯繞盤桓。
他似乎冷靜了,眉眼自然地舒展,再看不出先前的無望與頹唐。
“你生氣了嗎?”這回倒是夏理先開口。
他沒有坐下,站在徐知競面前,罕有的居高臨下地揣摩對方的表情。
“只是讓你冷靜一會兒。”
“哦。”
夏理不太適應兩人間相對平和的氛圍。
他習慣了在沉默與爭執間做選擇,忽而要他尋常地在毫不曖昧的時刻與徐知競交流,他竟不知該如何繼續。
“我不知道我怎麼了。”
夏理又上前半步,一條腿跪到徐知競膝間,茫茫然將對方裹進了懷裡。
“可你愛我的話,我就會愛你。”
他摸摸徐知競的腦袋,像懷抱小時候床邊的玩具熊。
徐知競順從著沒有動,悶在夏理腰際輕聲問:“為什麼會覺得我不愛你?”
“你太……”夏理停頓少頃,“你離我太遠了。”
遠到夏理清楚地明白,即便徐知競真的愛上他也不會有結果。
遠到夏理甚至不能為兩人的關系下定義,更不敢妄自心動。
“怎麼才算近?”
徐知競還是窩在夏理的懷抱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