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歸一此刻在小慧的記憶中，可以見她所見，聽她所聽，想她所想，卻也只能看著聽著，沒法控制她的行動。
小慧沒有說話，只默默地點了點頭，便拿過書包，轉身開啟門準備出去。
出去之前，林歸一在門口的鏡子裡，看到了小慧的模樣，雖不如媽媽那般成熟有韻味，卻也清麗可人。
媽媽出來送小慧，卻看見對面的門也正好開啟。
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出來，見到門口的母女倆，眼睛一亮，湊近一步對小慧說道：“小慧，去上學啊！等等和夢瑤一起去吧，她也快好了。”
話是對小慧說的，但眼睛卻一直撇著小慧的媽媽。
夢瑤？李夢瑤嗎？原來她們兩家是鄰居。
媽媽從後面輕輕推了小慧一下，小慧開口道：“李叔叔好，我今天是值日生，所以要早點去。”
“是這樣啊，那好吧！”男人沒有勉強，直起身來對小慧媽媽說道，“我前兩天聽說你們家淋浴的噴頭壞了？我正好現在有空，去幫你看一下吧！”
“不用了，李哥，”小慧媽媽連忙推拒道，“我昨天已經請人來修好了。”
“花那個錢幹嘛？”男人急了，連忙道，“我和小張是好兄弟，現在他不在了，我理應幫他照顧你們。”
“喲！自己家的事沒見你這麼上心，管別人家的事倒管的挺勤快，到底是去幫忙啊還是去看人啊？”一個尖利的聲音，從男人身後響起。
林歸一感覺小慧心裡緊了一下，彷彿十分懼怕這個聲音。
男人十分無奈地回頭，對身後出來的妻子好聲好氣地解釋道：“你看你，說什麼呢？鄰里之間，幫個忙的事。”
“幫忙？我怎麼不知道，你是個這麼熱心的人？”那女人不依不饒地嚷道，“我昨天讓你幫我洗個碗，還推三阻四的，今天幫別人去修東西，怎麼就這麼積極呢？別人給你錢啊？還是能給你別的報酬啊？”
說著，那鉤子一般的眼神，別有深意地看了小慧媽媽一眼。
“當著孩子的面，說什麼呢？”男人怕是也知道她這個毛病，連忙推了小慧一下，對小慧道，“快去上學吧，不要遲到了。”
小慧又回頭看了媽媽一眼，看到媽媽對她點了點頭，於是咬了咬下唇，轉身下樓了。
身後那尖利的聲音依然在響著：“對別人家孩子比對自己家孩子還要上心，不知道的，還以為那是你的孩子呢……”
小慧沒有回頭，只低著頭默默地走著，但林歸一可以感覺出來，小慧此刻心情十分沉重，甚至隱隱有些擔心。
到了學校，小慧把書包放在桌子上，便開始拿出書來自習，她並不是今天的值日生，只是單純不想跟李夢瑤一起走而已。
但躲是躲不過的，果然不一會兒，李夢瑤來了，一進教室，便直衝小慧的座位而來。
李夢瑤狠狠地將書包甩到她的身上，諷刺道：“你跑的倒是挺快的，大清早的，惹得別人家雞犬不寧，自己倒溜了。”
小慧被沉重的書包砸中，猛地趴下，頭撞在桌子上，發出“砰”的一聲。
教室裡的人不少，但似乎好像習慣了這種場景，只在一旁看熱鬧。
只有一個男生湊了過來，對李夢瑤道：“你天天這樣，是不是有些過分了？”
李夢瑤眼睛裡閃過一絲怒火，轉頭對男生諷刺道：“過分？ 若是她媽媽勾引的是你爸爸，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嗎？
哦，不對，說不定你很高興呢，得了個便宜‘妹妹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