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瑟腳步一頓,壓了壓驟然加快的心跳,冷靜地道:“發生了什麼事?”
飛一號急聲道:“十二拿了虎符和手諭去了城外駐軍地,大將軍鍾玉倫帶兵還沒走出軍營,就發現不對勁了。幾乎所有將士,都突然上吐下瀉,渾身失去力氣,根本無法拔營進城。”
郝瑟臉色微變,沉聲:“鍾玉倫?”
飛一號明白她是在問鍾玉倫是否有問題,連忙搖頭,很肯定地道:“不,鍾玉倫大將軍一直都是殿下埋在軍中的人。我相信殿下的眼光,大將軍不會是叛徒。”
“郝大人,眼下如何處理?”飛一號雖然著急,可飛羽衛自來冷靜,倒也還沒亂了分寸。
對於這場政變,殿下早有預料,在離開盛都以前,就已經佈局好了一切。只是,也不知哪裡出了問題,這最最重要的大軍一環,居然臨時出了大問題。
殿下宮內的暗線,雖然控制了皇宮的防守,可如若虎賁軍無法及時趕到,寧王的叛軍很可能會拿下皇宮。
如果那樣,後果不堪設想。
郝瑟深呼吸了一口,冷靜了下,鎮定地道:“將容綏請來。”
還沒等飛十二回應,門外就響起了容綏的聲音:“出了什麼事?”
作為北碚曾經的太子,容綏對政治自帶敏感。所以這幾日,他一直住在睿王府,就怕有需要他幫忙的時候。
郝瑟也不意外容綏說到就到,走過去,很認真地道:“哥,我需要你的幫忙。讓飛羽衛帶你去虎賁軍,想辦法以最快速度治好中毒的將士,在戌時之前,必須趕到宮門口。”
轉身又對飛一號道:“你帶上所有的飛羽衛,立即隨我進宮。”
如今,虎噴軍勢必遲到。她需要在虎噴軍到來前,儘量拖延時間,將寧王叛軍阻擊在宮門前。
“同時調動銀龍軍,作為備用。”郝瑟沉吟了下,“務必記住,銀龍軍只可作為萬不得已時候的備用,沒有我發出的訊號,不得擅自暴露。”
郝瑟給飛一號約定了具體細節。
沒辦法,銀龍軍是殿下的底牌,是他哪怕遇到極其特殊的政變也能保命的根本。也是殿下這麼多年的心血。故而不到極其特殊的時刻,不到萬不得已,銀龍軍不可動。
那是殿下從未暴露在人前的力量。
那也是作為皇子,不被允許存在的力量。
所以,她給飛一號約定了,如果虎噴軍陣出了連容綏也解決不了的意外,無法在最後限定時間內到來,那就.....動用銀龍軍。無論如何,盛都不可亂。
郝瑟說完,對容綏做了個拜託的手勢,就離去。
那背影,瘦削而堅定。
……
在郝瑟趕往宮門的時候,皇后帶著管事嬤嬤和大宮女,往皇帝寢宮而去。景翊的母妃香妃跟在後面,看樣子,似乎是被挾持了,不過卻又毫無被挾持的慌亂之感,步態輕盈優雅,神色淡淡的。
…….
飛羽衛帶著容綏到了軍營。
容綏檢查後,那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微微一鬆,冷靜地對鍾玉倫道:“我這就開藥方,立即煎藥,給所有人服下,服後不到兩刻鐘均可恢復。”
這毒,下得極其隱蔽,難怪大軍沒什麼防備就中招了。不過下毒之人估計也沒想到容綏會來,輕易就看穿了下的什麼毒。
因為中毒這事透著詭異,鍾玉倫除了吩咐解毒,還同時派親信暗中盯著任何可疑的情況,以便確保再不會出任何意外。
半個時辰後,大軍終於開拔,往城內疾馳而去。
密林急退,塵土飛揚,鐵蹄聲聲,響徹在盛都城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