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翊瞟了眼郝瑟,淡淡道:“這世上,就沒有我敲不開的嘴。”
郝瑟看著他,怔了怔,恍惚覺得,眼前的美人燈突然就又冷了下來,眼裡似又起了又瘋又冷的神色。
“景翊,你這樣看起,好冷。”
“你是……怕了嗎?”景翊看著郝瑟的表情,眸色突然有些暗淡下來,有些自嘲地笑道:“狗狗,我不是個善良的人,你……害怕嗎?”
哪怕是天牢裡的酷刑,也比不過他創立的那些私刑,連他自己都覺得,那一刻,他化身為地獄裡來的惡魔,永遠與黑暗為伴。
眼前又恍惚閃動著那一日,郝瑟沐浴在陽光下的臉,想起那開遍了整個心田的向陽花。他忽然就覺得,狗子和他,終究不是同一世界的人。
這一刻,景翊眼裡又被濃稠墨色席捲,狠辣絕情,卻又無盡悲涼,讓郝瑟想起百年孤獨這個詞。
她心裡沒來由地就一疼,那疼,似熟悉,似陌生。
“不,”郝瑟搖搖頭,“景翊,我不喜歡去定義善良,也不會聖母地去要求別人崇高。雖然我不知道你過去發生了什麼,可我知道,我不會主動欺負人,可別人若打了我,我就要打回去。”
“景翊,對我來說,事情本身不存在惡和善的區別,只有動機和打回去的尺度,才是評判的標準。”郝瑟笑笑,“景翊,我只信我的直覺,我在你身上,看不到真正的惡。”
“我罩著的人,”郝瑟說得有些惡狠狠,“我也很護短。”
景翊怔怔地看著她,很久沒說話,眸底的墨色漸漸淡去,又是滿眼的星光銀河。他眨了眨眼,抖落了郝瑟滿身的星光。
“狗狗,你是說,你護短我?”他突然笑了。
從小到大,從未有人說要護著他。原來被人護著的感覺,竟然如此美好。
“沒錯,”郝瑟點點頭,“誰讓你是我狗主子。狗腿子拿開幹啥的?護主啊!”
景翊笑了,第一次笑得如此純真而美好。
長睫輕眨,桃花眼眸中泛起璀璨漣漪,流動如層層星光,讓這半卷陰霾半冷月的天色都似因這一笑雲散月開。
“哦,對了,這是秀兒答應給夏風的鬼故事畫本子。”郝瑟突然想起這事,從懷裡掏出畫本子,“你家夏風口技技術是真的牛啊,那日我去地牢催眠張尚書,多虧了他的傾情演出。”
被郝瑟這樣一說,景翊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地牢裡,狗子對張尚書說的那些“誇獎美人燈的話”。
景翊湊近她,低語:“狗子,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。”
郝瑟詫異抬眸:“這麼客氣幹啥,儘管問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”
“好。”
景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半天,看得郝瑟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。
“喂,問啥問題啊?“郝瑟有些受不了他那種奇怪的笑。
景翊湊近,附耳說出了四個字。
那個,四字成語。
滾滾天雷炸裂,一個字一道驚雷,噼裡啪啦,郝瑟立馬想逃,卻被景翊拉住了。
“說啊~~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