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日後,靈隱帶著小徒弟,上了一座山坡,邊走邊唱,往大路而去,卻迎面撞上了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。
“師父?”男子微微驚訝,面露驚喜。
“我還是從前那個少……”
靈隱嘴裡的歌聲戛然而止,頭上剛乾掉不久的冷汗,又冒了出來。
靈隱眉毛不受控制地抖了抖,心裡暗罵一句。
艹!今天撞邪了啊。
前腳剛甩掉小翊翊,怎麼後腳就又撞上小應應了啊。
好吧,祖師爺說的那兩個少年,一個是景翊,一個就是李汝應。
這兩個傢伙,一個比一個不要臉,一個比一個難纏。
靈隱轉身就跑,卻被男子一把抱住:“終於抓住你了,師父。”
“叫你不要每次都來個熊抱,矜持點,小應應。”靈隱滿臉黑線,“你的言行要和你的外形人設保持一致,明白嗎?”
“明白,師父還說過反差萌。”李汝應放開他,頷首一笑。
這個神棍師父,說起來,說話倒和郝瑟有些異曲同工,總喜歡冒一些奇奇怪怪的詞。
不過,他也習慣了,基本都能秒懂意思。
靈隱嫌棄地看了眼李汝應那張乾淨溫柔的臉,罵罵咧咧:“簡直沒臉看,見一次崩一次人設!小應應,你好好在天上待著不好嗎?當你溫柔儒雅的仙子不香嗎?再不濟,裝裝高冷,當個清冷或者霸氣的天帝也好啊。偏偏要下凡……”
靈隱一通恨鐵不成鋼的數落。
李汝應淺淺笑著,很有耐心地聽他討伐完,才溫溫柔柔,文文雅雅地回道:“哎呀師父,好久不見,你臉又垮了,少年人設崩了。”
靈隱唇角狠狠抽了抽。
眼前的人,長身玉立,公子翩翩。
那謙謙君子溫和有禮的語氣,那淡雅謙遜的笑容,簡直就是儀如玉,韻如鴻。
如果忽略話的內容,還以為他在說:師父,好久不見,徒兒甚是想念。
靈隱神色一滯,風騷長袖一甩,控制不住地伸手摸了摸臉,狠狠瞪了一眼他,神色懊惱,有些咬牙切齒地道:“請叫我少年!”
呸,這個傢伙比小翊翊還要討厭。
小翊翊雖然騷裡騷氣賤兮兮的,時不時還瘋幾下。可他壞得坦坦蕩蕩,狗得明明白白,從表情到動作,都在叫囂:我就是這麼狗!不服?來啊,戰鬥啊,誰怕誰啊。
可這個傢伙呢?
總是頂著神仙一般的乾淨空靈臉,用著最撫慰人心,春風細雨般的溫柔語調,清透美好的嗓音,卻說著最最扎心的話。
扎得心窩子疼的那種。
那些年,他不知被這傢伙扎心了多少次。一顆純潔的少年心千瘡百孔。
靈隱想哭。
那些年啊,當他被白色這隻搞得不想在燕南蹭吃蹭喝,奔盛都去打劫的時候,黑色那隻肯定又舉著“屠刀”,笑得花枝招展,嘴裡喊著:來啊,師父,一起玩啊。
命苦啊!
靈隱在心裡畫圈圈詛咒祖師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