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望著塔內的視窗,幻想王子什麼時候能來救我。
如果王子能來,我還會假裝矜持讓他走遠點,說我可以應付目前的困境。
他用一往無前的寶劍劈開高塔,劈開惡龍,然後挑開我的長發,他說……
他說什麼呢?
我在搖搖欲墜的船艦中,撐著斷裂的雙腿,抬頭看向迎著爆炸和烈火來救我的沈燁。
我聽到他一邊哭一邊說。
“你他媽下次再亂跑,我打斷你的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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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迪堪爾是個蠢貨。
我在短時間內就瞭解到這個腦袋空空的皇室子嗣之一是個什麼東西。
色迷心竅,腹充草包,自以為是,目光短淺。
這是我曾經最喜歡的一類人,有錢沒腦子,還貪圖美色,騙起來得心應手。
他無視自己apha的身份,無視我是個有夫之夫,私底下向我瘋狂求愛,跪在我面前一次次剖心置腹。
如果不是事後要用上這個蠢貨,我早就踹了他。
順理成章的,在我的精心準備下,皇室注意到了我。
世家推舉的大統領讓皇室困擾許久,於是我進言獻策,給出一個設立指揮官職位代替大統領的計劃。
皇室需要一個指揮官作為他們的傀儡,我無父無母,身份低微,聰慧多智,和沈燁感情不和又深得寵愛。
畢竟他們不需要一個雄才大略、精明強幹的指揮官,皇室需要一條聽話且在掌控中的狗。
在梅迪堪爾的大力推薦下,他們很快就看上了我。
當我的目的達成,我就知道我該爭奪實權了,即便皇室並不願意,可我坐在這個位置上,那他們想控制我就沒那麼容易了。
皇室對外宣稱指揮官這個職位和擔任人之後,外界掀起軒然大波,可我並不在乎他們的想法。
我只在乎沈燁怎麼想。
他會生氣嗎?我作為他的丈夫,背叛世家投靠皇室,成為管控他牽制他的絆腳石。
他會為我自豪嗎?我在背地裡做了那麼多事,在這麼短的時間坐上了指揮官的職位。
比起我想象中的大吵一架,翻天覆地,沈燁這次顯得很平靜。
他平靜地回到家中,平靜地坐下吃飯,平靜地回房睡覺。
期間沒有爭吵,沒有回應,他冷漠的無視了我,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睛沒再往我這裡看一眼。
我這才發現,在家中說話最多的是沈燁,往往他說許多碎碎叨叨的東西,我才願意回一兩聲嗆他。
他話像噼裡啪啦的子彈一樣多,我不太愛說話,我前半生大多在沉默中度過。
如果我突然口若懸河、巧舌如簧,一般是有利可圖,我需要用柔善溫和的態度欺騙他人。
此時,當他不願意開口,這曾讓我感覺溫暖安心的空間迅速冰冷下來,成為讓我坐立難安的尖刺。
這次不是冷戰,只是他不太願意跟我說話了。
我的心髒突兀地空了一塊,颼颼灌著讓我四肢冰涼的冷風。
我沉默地坐了很長時間。
直到夜幕沉沉,月亮高懸,客廳依舊只有我一個孤零零的影子。
我隱約意識到。
之前那個嘴碎又熱情的妻子不會再回來了,他會用戒備又冷漠的態度對待我這個投靠皇室的“敵人”。
我和他有隔閡了,第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