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夕的祈禱有用,連著三天,天氣晴好,儘管心中還是忐忑不安,好在天公作美,讓何夕養好身體,金夕恢復體力。
二人真的計劃著去旅行了,何夕如今可以在距離金夕百米左右活動自如,甚至到街口的便利店也沒問題。
金夕說我們的記憶裡應該留下很多快樂,不應該只有疼痛,何夕覺得只要跟著太陽跑就好,不想給自己變成嗜血魔鬼的機會,傷了金夕也痛了自己。
“我們去這裡吧,你看,正宗的江南水鄉,小橋流水人家,這個客棧也不錯。”金夕把手機湊到何夕眼前。
“我不喜歡江南,夏季多雨,就像這西島,說陰天就陰天,連預報都沒個準的。”何夕故意不看手機,接著說,“我想去不下雨的地方,日曬強烈的地方,每天都是晴天。”
金夕頓了頓,她知道何夕的意思,於是抽回手機自言自語說:“那我看看啊,大西北?XJ?XZ?去沙漠騎駱駝?西安去找兵馬俑?”
“何夕,你知道的,現在,我們去任何地方,你呢。。。。。。什麼也沒有。。。。。。所以,我們只能租車或者跟別人拼車。。。。。。你想去的地方,離西島真的是有點。。。。。。”金夕無奈的邊說邊划著手機螢幕。
“只要你好好的,去哪都無所謂。”何夕用很小的聲音說了一句,小的只能自己聽見。
“你說什麼何夕?我再看看啊,哪裡好呢?”金夕還在翻看手機,也沒在意何夕的話。
“我出去轉轉,去趟便利店,家裡沒有鹽了。你想要什麼嗎?”何夕邊穿鞋邊問。
“哦,我想吃冰激凌和辣條!”
“好,我去買!”
何夕轉身出了門,金夕放下手機,坐在梳妝檯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,剝開自己的衣領,一顆“心”通紅的印在那兒,手指輕輕撫上,熱切依然。
那條特殊的項鍊掛在胸前,金夕握在手心,好想媽媽。媽,我就快去找你了,你等等我,別走遠,本以為我可以幸福的活下去,誰知命中註定有這般劫數,我不能為了自己讓一個無辜的人痛苦一生,媽,你要等我哦,我不會太久的。想到這,金夕流下兩行淚。
何夕慢悠悠的度著步子,到了便利店隨手提了一隻購物籃,走到辣條的貨架前機械的往籃子裡裝,直到貨架上還剩兩包辣條的時候,一個學生模樣的小姑娘開口說道:“哥哥,你能勻給我幾袋辣條嗎,我看你都要拿空了。”
何夕才反應過來,忙說:“哦,可以可以,你要幾袋?”
“給我五包就好,不過哥哥你這麼愛吃辣條啊,買這麼多。”小姑娘笑著說。
“哦,不是我,是我。。。。。。是我老婆愛吃!”何夕笑著說。
“哥哥你真是好老公,那謝謝啦,拜拜!”小姑娘揮揮手中的辣條,蹦跳著去結賬了,何夕聽見“好老公”幾個字,心裡有點小幸福,卻又有點悲傷,結賬的時候,又多要了一打冰鎮罐裝啤酒。
便利店出來就是一條馬路,馬路對面有人在擺攤賣現榨的甘蔗汁,何夕想買些回去給金夕,便朝著攤位走去,還沒走到馬路中央,心口悶痛襲來,窒息的感覺讓何夕不能再前進半步。
何夕懊惱又生氣,如果自己能走的遠遠的,金夕就不會因為自己受苦了,可偏偏自己就像是圓規的一邊,邊長有限,又只能繞著金夕這個定點畫圓圈。
越想越生氣,何夕拼命與這疼痛對抗,儘管汗如雨下,可腳步卻絲毫未動,路上的車輛在鳴笛,來往的行人在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何夕,何夕就那樣不當不正的站在馬路上動也不動,臉色蒼白但眼神倔強。
“哥哥你站這幹嘛呢,多危險啊!”小姑娘快速的把何夕拉回人行道上,手上還拿著開了袋的辣條,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姑娘,看樣子二人是同學。
“哥哥你怎麼了?你哪裡不舒服麼?你老婆呢?”小姑娘眼睛水靈靈的看著何夕。
何夕緩了一會兒,看著小姑娘笑了笑說:“哥哥突然頭暈了,現在沒事了,謝謝你,你救了哥哥!”
小姑娘的同學遞過來一顆棒棒糖說:“哥哥你肯定低血糖了,給你!”
何夕笑著接過棒棒糖:“謝謝你!你倆幫哥哥一個忙好嗎?去馬路對面幫哥哥買四杯甘蔗汁可以嗎?”
“沒問題哥哥,你等著啊!”兩個小姑娘蹦蹦跳跳過了馬路。何夕給了兩個孩子一人一杯甘蔗汁,而後道別分開了。
午後陽光熾烈,人們都各自躲著陽光的炙烤,只有何夕悻悻的在太陽下慢走,心口還殘存著絲絲痛楚,汗透了衣衫,卻讓何夕覺得心安。
院子裡的綠植茂盛,涼亭裡空蕩無人,這個季節景緻雖好卻比不上在房間裡吹空調舒服。正好,何夕在亭子裡坐下,周圍很安靜。想想現在的自己,什麼都沒有,誰也不認識,自己是誰更是不知道,心都沒了也不曉得現在算不算是一個人,莫名其妙像是被下了蠱,跟一個女人捆綁在一起,如今還成了一個嗜血的怪物。
我難道一直在夢裡?何夕狠狠掐了自己一下,疼痛讓他大笑起來,他笑的很放肆,如果身邊有人經過一定覺得這人是個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