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話說那君將軍揮舞一把薄如蟬翼的青霜劍,猶如天神下凡蛟龍出海,天地間頓時無了顏色,那些匈奴賊子正自愣神之間便被沒了首級。只見君將軍一踩馬背便飛入亂軍之中,那敵軍的刀槍劍戟猶如一張密密的漁網朝他而來,但他左閃右避瞬身躲開,頃刻間他便到了敵軍首領身前,敵軍首領心中大駭兩股戰戰幾乎要尿褲子。”戲臺上說書人聲情並茂興奮激動地講著《長坪梁之戰》。
“好!”觀眾們紛紛叫好,熱烈的掌聲久久不息。
“敵軍首領雖然大吃一驚,但畢竟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,說時遲那時快他雙手橫揮重達百斤的巨斧。面對橫著向自己衝過來的巨斧頭,君將軍知道他無法閃身躲過這一擊。”說書人仔細觀察著臺下觀眾的神情。
“該怎麼辦啊?”觀眾們紛紛看向對方,待情緒到位時,說書人用扇子猛力一拍桌子,“啪”的一聲吸引了全場注意力。“一瞬之間君將軍騰空飛起並豎著揮劍,敵方几萬人只見青光一閃,自家首領的腦袋血湧如注,待他們看到君將軍落地之時,自己首領的腦袋也已搬了家。”
“好哦!君將軍武藝高超舉世無雙。”
“君將軍萬歲!”
“君將軍好樣的!”
觀眾們紛紛鼓掌,林南燻也開心地蹦了起來,每當她聽說西北戰事又起之時,便總喜歡來酒樓聽說書人講君世離大破敵軍的故事,這樣她才能安心不至於夜夜因夢見君世離滿身窟窿血流如注而失眠。
“再來一段。”林南燻扔給說書人一塊碎銀子,鼓著掌大喊。
突然她被一個人抓住了肩膀,林南燻驚地回頭一看,來人正是一身紅衣的蔣紅媚。“紅媚姐,你幹嘛呀,嚇死我了。”
“你才是要嚇死我,今日可是你的相親宴,你爹孃可都到場了,你若再不去,後面再被關禁閉我可不管了哦。”蔣紅媚抱胸好整似暇地看著林南燻。
想起要相親林南燻就皺緊了眉頭,小巧紅潤的嘴巴不禁嘟了起來。“真是的,我都說過我這輩子不會嫁人啦。”
“顯然你母親是不會同意的。”蔣紅媚抓起她的手,溫柔道:“上官家多好啊,小尋和你從小認識,雖然性格是有點像小姨一樣不靠譜,但他人品端莊無不良嗜好,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。”
“紅媚姐,大家族規矩太多了,我嫁過去不得天天早起做飯,給婆婆端茶倒水洗腳洗衣啊,我才不去呢。”林南燻將她從話本里聽來的話原封不動說了出來。
蔣紅媚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。“上官家僕人過千,還用得著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飯?別廢話了,快跟我走。”
“你就是怕我娘唸叨你,奇怪,你都快三十歲了還沒嫁出去,怎麼我娘就一點不催你呢?”林南燻不甘道。
蔣紅媚笑道:“我已經有心儀的人了,你就別想以我為藉口了。”
“你心儀的人不是蘇公子麼?”林南燻知道盡管蘇煥卿已經去世七年了,蔣紅媚也而從來沒有忘記過他。
被人提起傷心事,蔣紅媚只淡淡道:“這麼多年過去我也已經放下了,我何必為了一個從未喜歡過我的人自苦呢。”
“紅媚姐?”見蔣紅媚放棄了執念,林南燻心中悵然若失,想起那個人的白髮淺眸她的心就一陣疼痛。
“所以啊,你已經不小了該成親了,今年都二十三了吧?”蔣紅媚捏了捏林南燻的鼻尖。“要是他們家敢對你不好,你娘、你爹和你師兄師弟肯定不答應,立馬把他們家給拆咯。”
“我知道他很好。”其實林南燻和上官尋是青梅竹馬,上官尋從小就喜歡她,這也是他直到二十五歲還未娶親的原因。
“那就試試開啟心扉接受上官尋,不要再想著君世離了,他已經和九王姬成親了。”
“哎呀,我知道,我沒想過非要和他在一起。”林南燻一臉煩惱地找個凳子坐下來,手肘杵在桌子上撐著下巴不看蔣紅媚。
“那你這是做什麼啊?”蔣紅媚在她對面的凳子坐下來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忘不了他。”
“所以你只要喜歡上了別人,自然就忘掉他了啊。”蔣紅媚的目光充滿希冀。
林南燻看著蔣紅媚不說話,過了好一陣子才開口:“好吧,我試試。”
兩人起身準備下樓,忽然聽到旁邊的客人議論。
“你們聽說了嗎?這戰無不勝的君將軍這次要遭殃啦!”一名身穿紫衣渾身贅肉眼睛眯成一條縫的男子小聲說道。
和他同桌的瘦弱男子吐出嘴裡的瓜子殼,震驚道:“莫非君將軍和匈奴的這場仗打輸啦?!”
“是啊,上次匈奴不是打輸了麼,這次匈奴團結其他塞外的蠻人一起向我們發起進攻,據說集結了近二十萬大軍。”紫衣男子使勁睜開他那腫脹的眼睛,讓他看起來非常可信。
“君將軍也手握三十萬雄兵,這對他來說沒什麼。”瘦弱的男子一臉自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