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訴他這些的人就——
像被人捉住痛腳,心跳忍不住快了幾分,甚至要撲出喉嚨一般。
葉衿吞了吞喉結,用力按下腎上腺素的躁動,鬆鬆鬈鬈的劉海下,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被訓練過一般,平靜得嚴嚴密密。
“right.”葉衿回答。
“right.”遊為回複。
九年未回江城,一朝歸來,這座日新月異的大都市,在遊為眼中,仍然和多年前沒有太大分別。
變的只是建築物,不變的是人們之間的恩怨情結。
要說真正有誰變化大了一些,遊為此刻也只能想到ayssa——當年在費城相識時,她手握亡夫遺下的萬貫家財,在富人區夜夜笙歌,毫不顧忌地挽著不同男伴的手臂出席各式宴會,根本不怕帶壞小孩。而今,聽何蔚說,ayssa已很少涉足那些拋頭露面的場合,但要知道,剛嫁過來時,她可還是一朵盡態極妍的交際花,風光無限。
tia不再答話,遊為放下手機時,眼尖地瞥見葉衿方才坐過的座位上,遺落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物件。
原來是那串金魚吊飾,模仿著金魚街店鋪裡,用透明膠袋注入空氣,鼓鼓囊囊裝滿的一條條金紅色小魚。
葉衿的包上,本來掛了一大串這樣的金魚袋,現在看來,應該是少了一隻。
葉衿自己也發現了。
訪談剛剛結束,他和老闆道謝時,習慣性地摸了摸胸前挎包上的金魚袋,一袋、兩袋……數到第五袋時,葉衿心跳一滯,下意識茫然回頭望向窗外。
遊為好像剛剛起身過又坐下,神色自若。
“is he r boyfriend?他是你的男朋友?)”
老闆含著笑意,一語驚人。但這問話並非無的放矢——不只是剛剛,短暫的訪問過程中,葉衿總是不自覺地望向外面。
被抓包的偷窺者慌張回頭,還未及否定,又急著轉向窗外——遊為剛好挑眉望來。
像是怕對方聽到這句根本聽不到的問話,葉衿動作很大地背對住遊為,提起凳子擋在了老闆面前。
從外面那個角度看,簡直像是熱情似火,要生撲老外。
遊為懶得再看,撿起剛才丟下的財經新聞要接著讀。
——又將不是最新的舊聞丟到了一邊。
“he&039;s y…他是我的……)”葉衿微微皺眉,好像有些苦惱,花了幾秒才決定答案,“neighbour.鄰居。)”
這不是謊話,遊為在國際校區也有單間宿舍,離葉衿的宿舍區很近,只是他們從來沒有碰過面。
老闆還在逗他玩:“neighbours,they have a funny ay of getting c39;t they?鄰居很容易更進一步發展,對嗎?)”
港城曾被英國佔據數百年,葉衿對這英國佬突然沒了好氣:“nah,neighbours are ike ghosts.one day they&039;re there,the next day they&039;re gone.才不,鄰居就像鬼。今天他們還在,第二天就不見了。)”
“葉衿。葉衿。)”
門鈴響,有人突然用粵語在門邊喚他。
葉衿背部一僵,雙腿卻很自然地從高椅上滑落,轉身望向不知聽到什麼沒有的遊為。
但對方只是淡淡地示意他:“出來。”
葉衿接近同手同腳地走了出去。
小費已經留在咖啡杯底。
遊為無需多動一下,單單一個眼神,就輕松將葉衿押向另一邊走。
“採訪完了?”他明知故問。
葉衿應聲生硬:“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