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活下去,幼時的她已經學會了偽裝,也學會了手段和欺騙。但是在徐覓翡的面前,她永遠也不會使用。
她的視線一直膠在徐覓翡的身上,所有的念頭在此刻彙聚到一處,蔣翎玉最終對上了徐覓翡的眼神:“還是你想知道我以前的……事?”
她的聲音已經低了下來,明明這件事對她很為難,甚至在說完之後,那好不容易過來的視線,又飛速的移開。
徐覓翡早就敏銳的意識到了蔣翎玉的情緒變化。
她是清楚蔣翎玉的人,知道蔣翎玉原來的性格。
她記得,之前蔣翎玉在拿到影後獎杯的時候,有記者故意說起一些關於蔣翎玉家庭的事來詢問,那時蔣翎玉瞬間就冷下了臉。
就像是觸了逆鱗一樣,現場的氣氛瞬間僵化。
後來,那個記者再也沒有出現在這種主流媒體的採訪現場過。
可現在,蔣翎玉居然主動問自己想不想知道她的過去,還小心翼翼的,帶著試探。
怎麼會有人……退讓到這一步?怎麼會有人喜歡上人之後就這麼可愛啊?
徐覓翡心軟的不行,她伸手去貼住蔣翎玉已經側過去的那邊臉頰,讓蔣翎玉的臉對著自己。
“你想說就說,不想說就不說,不用遷就我的。”徐覓翡彎著眼睛笑起來,又捏了一下蔣翎玉的鼻子,“在我面前做自己就好,知道嗎?”
她沒有告訴蔣翎玉的是——
作為一個看過書的人,她早就對蔣翎玉的過去了如指掌,也知道蔣翎玉只是面冷心軟。
她其實,一直在努力地抓住身邊停留的一點點溫暖。
只是別人的眼裡看不見罷了。
心病還需心藥醫,蔣翎玉的自毀傾向,不是隻是過度使用強效抑制劑的問題,是她自己想放棄自己。
正視傷痛,然後跨過傷痛。但現在還不到時候,徐覓翡不會逼迫她。
甚至,她都想好了。
只要蔣翎玉自己能夠自洽,她可以一直不說,這又有什麼呢。
蔣翎玉定定地和徐覓翡對視,什麼動作都忘了,呼吸的動作也停止了。
這一瞬間,她竟然希望徐覓翡再繼續往下問點什麼,可是又害怕徐覓翡再問。
在這種嫉妒矛盾的心情裡,她才發現,自己居然生出了一絲渺茫的希望。
哪怕只有一點點,是不是徐覓翡也會理解她?
但徐覓翡真的沒有再問,而是繼續幫她拿烤好的東西,撒料。
隨著賀言臻的分享結束,她也再次轉起瓶子,這麼又來了兩輪後,桌上的東西吃的差不多了。
徐覓翡起身去拿第二盤烤好的肉串和蔬菜,她和蔣翎玉都沒再說話,因為她知道,蔣翎玉每次想起以前的事,情緒就會起波瀾,需要時間恢複一下。
所以她沒有打擾。
但是蔣翎玉卻沒這麼想。
她的心有點亂,一直望著徐覓翡走開的方向,連鏡頭都不看了。
她從來沒覺得,錄個節目能錄的這麼焦灼。徐覓翡是察覺到什麼了嗎,還是覺得自己的回答一點也不真誠?
夜幕漸深,篝火燃得很旺,可當身邊的人一走開,蔣翎玉居然感覺到很冷。
這時,啤酒瓶停住了,林蘇笑著說:“看來我的手氣還不錯,終於把運氣最好的翎玉給指到了。”
蔣翎玉才發現,啤酒瓶的瓶口正正好對上了自己。
徐覓翡也在此時回頭看去,起風了,她的頭發吹得有些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