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瑜慢聲細語的說了姜家和自己的擔憂,也說了自己的安排。
眾多兒子裡,蘇二郎是一點兒都不比別的兒子差,心機城府也夠,但戀家。
重情的他是什麼都不想爭,也不在乎露臉不露臉,在他的世界裡,孝字大過天,所以只想守在家裡,守著自己。
“娘,我去!”蘇二郎微微握拳:“蘇家沒有退路,姜家作死,咱們得有足夠的本事讓他死得乾淨。”
陳瑜笑著點了點頭:“二郎看的很清楚。”
“娘,二郎沒有練兵的本事啊。”蘇二郎擔憂地說:“這個練兵的人得忠於朝廷,還要忠於咱們蘇家啊。”
陳瑜抬頭看著遠處:“這個人得是雁歸。”
蘇二郎頓時放心了,雁歸在蘇家真的是默默無聞又處處都盡全力的,護著娘還護著三弟和孩子們,信得過!
“不能著急,今年過年的時候咱們蘇家得聚一聚,都見面了,什麼話都好說。”陳瑜說。
蘇二郎笑了:“娘,三弟和四弟都能回來?謙修也能回來?”
“都回來,一個都不少,本來想著讓老四媳婦兒早點兒進京,都挪到年後去。”陳瑜看蘇二郎那開心的樣子:“月娥頗有長嫂之能,你也有長兄之姿,娘知足了。”
蘇二郎扶著陳瑜往回走:“我和大哥打小一起長大,他的心思我看得透,入贅夏家是最好的選擇,往後當親戚走動,只要娘不傷心,到啥時候都是親人。”
“有這個想法就對了,那是他的命,我可不傷心。”陳瑜笑吟吟地說。
定下了方向,林君顏也沒在這邊久留,林君若派人接了林君顏回京,路途遙遠,又要過年了嘛。
十月秋風涼,日子都過的比夏日要快似的。
陳瑜給陸德明查了傷,沒辦法,斷臂割舌,這傷是誰都無力迴天了,但陸德明到底有一股子韌勁,左手練字,日夜不輟。
蘇家照顧的相當周到,衣食住行到筆墨紙硯無一不全,再者,陸德明也不孤單,在蘇家書房裡跟鄭澤成了鎮書房的兩尊大泥像似的,鄭澤一言不發的看書,陸德明是不發一言,但兩個人能坐在一起喝喝茶,下下棋。
轉眼冬天就到了,陳瑜是終於把潘玉玲等回來了,跟潘玉玲一起回來的還有周玉鳳和雁歸。
“奶奶,我不當官了。”周玉鳳貼著陳瑜坐在床上:“做雁歸身後的賢妻,相夫教子。”
陳瑜略有些意外,偏頭看著周玉鳳:“不後悔?”
周玉鳳點頭:“我一路仕途都是野路子,朝廷不缺人才,若一直都不退下來,到時候官場傾軋也不是我能應付得了的,雁歸不同,他一直都想要讓我妻憑夫貴,我不後悔,雁歸值得。”
“小小年紀,活得太通透了,也好。”陳瑜問:“可定下婚期了?”
周玉鳳笑了:“嗯,這次回來就是完婚,我不需要雁歸一兩年的籌備迎娶,雁歸也沒有親人了,我娶他,往後生孩子都跟著雁歸姓,我們倆能奉養母親就行。”
“雁歸姓什麼?”陳瑜問。
周玉鳳靠在陳瑜肩膀上:“姓雁,他說這是奶奶賜得姓,好聽。”
陳瑜:……!!!
兩個孩子要大婚,陳瑜是必須表示的。
特別是雁歸,為蘇家付出那麼多,陳瑜絕對不可能虧待。
雖說是入贅到周玉鳳家裡,但陳瑜帶著聘禮和雁歸登門下聘,周玉鳳的面子是足足的,蘇蘭孃親自回來坐陣四海繡坊為周玉鳳趕製吉服,趙氏高興地合不攏嘴,丈母孃看女婿,那是沒有一處不好,沒有一處不稀罕。
婚事定在了十二月十二這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