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玉鳳可憐巴巴的看著陳瑜:“您還想跟我賭一把?”
“是啊,賭雁歸的人性。”陳瑜抿了抿唇角。
“這人吶,一輩子風平浪靜的少,駁駁雜雜遇到的事一件接一件,今兒這事兒是你遭難,但遇難有解,這就是吉運,雁歸是你的解星。”陳瑜看著周玉鳳:“玉鳳覺得是不是這麼個理兒?”
周玉鳳茫然了。
陳瑜又說:“雁歸從前是皇上身邊的人,皇上當初把他留在我身邊了,這就證明在那些人裡,雁歸必是最好的一個,他在蘇家幾年了,為蘇家奔波,卻不能走到人前來,如今九王收他為義子,若你同意了這門婚事,雁歸往後的路不必隱於人後,可以施展他的才華和抱負,對他來說是不是好事?”
周玉鳳看著陳瑜,竟覺得很有道理,雁歸真的很厲害。
“誰都是一步步往前走,前路還都是雲山霧罩的不明朗,這路上有個人陪著,彼此就不孤單了,雁歸是蘇家出來的人,蘇家會處處都護著的,你是奶奶最厲害的孫女,奶奶也會護著你,你們兩個人若能在一起,何嘗不是天作之合?保不齊這就是月老給你們的機會呢。”陳瑜勾起唇角:“若沒有這事兒,雁歸的身份不能娶妻生子,他還不知道要熬多少日子呢。”
周玉鳳不知道說什麼才好,但心裡真的鬆快了一些。
陳瑜拍了拍周玉鳳的手背:“彼此成全就是良緣,若玉鳳不想嫁也無妨,雁歸真心想娶,必會有所動作。”
“我沒有臉面要他做什麼。”周玉鳳輕聲說。
陳瑜一時語塞,起身倒了一杯茶過來:“臉面是什麼?若在那種情況雁歸敢站出來,反過來還覺得你沒有臉面,你覺得我能饒了他?別胡思亂想,咱們女兒家能以往後餘生做賭注嫁給一個人,這個人若不珍惜,那就不值得,夫妻相處必是要舉案齊眉,互敬互愛才能白頭偕老,誰的人生不都是一輩子嗎?你若覺得自己沒有臉面,那就任憑是誰也不嫁,一個人過一輩子從生到死,奶奶一大家子人,不也是從生到死?沒甚區別的。”
周玉鳳嘆了口氣:“我沒有奶奶的本事,也沒有奶奶的福氣。”
“奶奶的福氣是什麼?打小六親無靠,剛三十多歲喪夫,一大家子窮得揭不開鍋,還要被賭坊逼債,兒有不孝,媳有不賢的時候,奶奶得熬著。”陳瑜垂眸:“但是這人,撞上了南牆轉身回頭,那就必然是另外一片天地,若奶奶想不開,蘇家能有如今的局面?所以遇到什麼事情都往開了想,你心境一變,境遇自然就變了。”
周玉鳳偏頭貼在陳瑜身邊,無聲的流淚。
陳瑜輕輕地撫著她的背,直到周玉鳳真正的睡著了。
外面的天已經亮了,陳瑜從置換空間裡兌換出來足夠的藥物,精準配比後讓尋梅去廚房燉了粥,小菜和饅頭,再派人送到衙門裡給風上明野吃。
當陳瑜看到抱著兩隻大雁進門的雁歸的時候,愣了一瞬,轉而這心裡別提多高興了,別的不說,一個男人若有擔當,不懼人生酸甜苦辣!
“老夫人。”雁歸拘謹的站也不是,跪也不是,沒了往日的冷峻樣子,簡直就像個毛頭小子。
陳瑜笑了:“你倒是懂事兒,進屋去吧。”
雁歸的臉像是煮熟了的蝦子似的紅成一片,因為過於緊張嘴唇都微微顫著:“我、我不敢。”
“別怕,不敢也得你自己去做,七尺男兒可不行縮著。”陳瑜笑吟吟的說:“你在蘇家好幾年了,這可是不少的一筆收入,回頭來和我結算了,去吧。”
雁歸的腦子亂哄哄的,陳瑜的話左耳聽完右耳就冒出去了,滿腦子都是周玉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