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玉玲陪著陳瑜走了一圈,娘倆在路邊的茶攤歇腳兒。
“娘,那些琉璃多好看啊,隨便一件都是寶貝,你咋說不值錢?”潘玉玲可算逮住機會了,小聲問。
在古代,琉璃確確實實是寶,是被達官貴人追捧的稀罕物,其價值甚至一度超過了天然玉石,但在陳瑜的眼裡,不值錢也正常,但凡人能製作出來的東西都是可再生,無限再生的東西,亙古不變的定律是:物以稀為貴,所以三百兩幾個杯子,自己是不可能當這個冤大頭的。
陳瑜勾起唇角:“咱們家的玻璃多不多?”
“多,但是沒有人家琉璃那麼漂亮。”潘玉玲話音落下,頓時眼睛都亮了,看著陳瑜:“娘!我知道了,貴的是手藝!”
陳瑜端起茶喝了一口,笑著點了點頭,只要是工匠,什麼價格自己都能請,錢嘛,得花在刀刃上。
至於那個人會不會答應,這很關鍵了。
娘倆回到了同福樓,汪婆子帶著丫環準備了熱水和換洗的衣服,沐浴更衣後整個人都清爽了,坐在榻上,陳瑜看了眼榻上鋪著的墊子,自己還真沒看到涼蓆呢。
徽州府的夏天非常熱,如果有涼蓆的話,至少比現在能舒服不少。
正心裡琢磨呢,聽到外面蘇蘭娘和尋梅說話。
挑起簾子,蘇蘭娘笑盈盈的進來了:“奶奶,可算遇到您了,我都找一圈了。”
陳瑜笑了:“不是買賣忙得很嗎?咋還有空了?”
蘇蘭娘看了眼汪婆子,汪婆子福了福身:“老奴去給大小姐端解暑茶來。”
“勞煩嬤嬤了。”蘇蘭娘還禮。
等屋子裡只剩下祖孫兩個人的時候,蘇蘭娘才說:“一連好幾日了,我都見風上明野跟著玉鳳,奶奶,我好擔心。”
陳瑜眸色一沉:“玉鳳自己不知道?”
“知道,我看他們還談笑風生呢,早前要是玉鳳跟我說梁小姐的事,那人本就不是個好人,我怕玉鳳吃虧。”蘇蘭娘說。
陳瑜搖頭:“不會,玉鳳不會糊塗。”
嘴上這麼說,但陳瑜是真怕風上明野這種人,真要被他盯上的話,可就不妙了。
“那就好,奶奶,玉鳳真的和尋常女子不同。”蘇蘭娘輕聲說。
陳瑜拍了拍蘇蘭孃的手臂:“她越是長大,心裡裝著的事情就越大了,不再是青牛縣的那個敢當仵作的不良人了。”
“越是這樣,豈不是越難婚配?”蘇蘭娘抿了抿嘴角:“我希望她能遇到良人。”
陳瑜端起茶送到嘴邊慢慢的品了品,心情很平靜,塵埃落定的感覺,自己十分遵守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規則,並不會覺得自己的認知凌駕於眾人之上,要說最讓自己擔心的事,還真不是生死的大事,而是蘇蘭娘和周玉鳳的緣分最終會走向哪裡。
顯然,蘇蘭娘也好,周玉鳳也好,都有自己的衡量。
從最開始蘇蘭娘避走到涇河府那邊開始,似乎就註定了結局,而彼時的周玉鳳也絕對想不到,她的仕途會如此暢順,一路走到了今天這個位子。
真好!各自安好就更好了。
看破不說破,大家都好過,陳瑜笑望著蘇蘭娘:“蘭娘在梁州府可諸事順利?”
到底是年紀小,陳瑜捕捉到了蘇蘭娘紅了的臉頰,微微挑眉,穆臨淮?自己還真就沒想到蘭娘這一塊,如今看來是自己不對勁兒了?
好傢伙,突然發現打從蘇家日子越來越好後,姑娘們擇婿的標準可真都不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