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蘭娘見奶奶露出吃驚的樣子,笑了:“奶奶,我在徽州府這一個月,收了從崔家織染坊出來的工匠,本想著帶回青牛縣,奈何那些人不願意離家,再者朝廷在徽州府設立了提舉司,往後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讓番邦商人來大越,在那邊的織染坊近水樓臺先得月,更能降低成本。”
“好想法。”陳瑜從不吝惜自己的誇獎和讚美。
蘇蘭娘心神大定,精神頭更足了,說道:“您不做山長,林小姐離開女學,義母也想離開,剛好可以在青牛縣管理織染坊,夏家織染中,染是弱項,但織造是一絕,剛好能充實青牛縣和徽州府的用料,所以奶奶點頭,我立刻啟程去涇河府走一趟。”
陳瑜輕輕地拍了怕蘇蘭孃的手:“夏家的買賣若跟蘇家的買賣放在一起,你覺得你爹和夏家姑娘會不會尷尬?”
“奶奶,我想好了,這次去也跟我爹好好談一談,其實他也沒臉回來咱們蘇家,夏家姑娘那邊日子能過的順遂,入贅也無妨,我在奶奶身邊替他盡孝。”蘇蘭娘顯然早就想過了。
陳瑜笑著說:“你啊,是在安慰奶奶,你爹和夏家姑娘早就在一起了,也斷然沒有回來蘇家的心思,我心裡有數,罷了,只需蘭娘知道生意是生意,親人是親人就行。”
蘇蘭娘略有些窘迫,不過奶奶答應了,自己當然不會容許任何事情打亂了奶奶的計劃,現在的蘇家很好,各司其職,夏家沒人了,爹入贅正好合適,經過那一場災難後,蘇蘭娘對親人的理解更深刻了幾分。
還真是個急性子,只在家裡住一晚,蘇蘭娘起身就往涇河府去了。
四月芳菲,正是桃紅柳綠的時候。
陳屹川的馬車停在了四海酒樓前,來到青牛縣,不去四海酒樓是一大憾事,他邁步往酒樓去。
臨窗的雅間落座,點了特色菜一桌,居高臨下看風景。
不來青牛縣不知道,青牛縣還真繁華,是別處比不了的。
蘇家的買賣不少,都不用問,一溜四海酒樓、四海酒鋪和四海繡坊就夠震撼了,一轉頭還有四海貨運,陳屹川覺得在別處極有可能還有蘇家的買賣,畢竟這青牛縣是蘇家的第一步嘛。
品著菜,喝著酒,陳屹川就對四海酒樓的廚子有了濃厚的興趣。
“閃開!快點兒!”
女子急切的聲音傳來,陳屹川端著酒的手都一抖,舉目看過去,就見穿著碧色長裙的姑娘跪坐在平板的馬車上,兩隻手都是鮮血,馬車上還躺著一個婦人,速度極快的往遠處去。
這?
陳屹川委實被嚇了一跳,忍不住起身到窗前,眺望著那一抹身影消失在街角,滿腹狐疑。
小二進來送菜。
陳屹川問了句:“那街上過去的女子怎那麼兇悍?”
“公子,你說什麼?小的在後廚剛過來。”小二一臉懵逼。
陳屹川擺了擺手讓小二退下了。
品嚐了四海酒樓的菜,結賬離開。
閒庭信步在青牛縣走著,本意是找一找蘇家還有沒有開在別處的買賣,不經意抬頭竟又看到了那一抹碧色身影,停下腳步,抬頭看女醫館三個字的時候,挑眉。
蘇福娘滿頭大汗,手上鮮血淋漓的她從裡面衝出來,厲聲:“誰是她夫君?”
人群裡,一個男人往後瑟縮了一下,蘇福娘幾步過去揚起手照著這男人的臉上就是一個大嘴巴子,怒吼:“你這是殺人!殺人!肖燕,報官!”
就這兇悍模樣,讓陳屹川下意識的摸了摸臉。
早就知道青牛縣女學,更知道青牛縣女子都把蘇老夫人當成典範,可蘇老夫人一點兒都不兇悍啊。
肖燕去報官,蘇福娘轉身回去繼續搶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