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瑜很願意給蘇德言一些主動權,畢竟北固府太遠,鞭長莫及,與其自己無法絕對掌控,不如趁蘇德言正感激自己的時候,多多施恩。
御下嘛,恩威並施,效果翻倍。
蘇德言很謹慎,他選擇了酒和醬,這讓陳瑜非常滿意,穩紮穩打必選這兩樣,因為和生活息息相關,蘇家的醬,一旦喜歡上的話,必是黏性足夠,別處買不到的好東西。
至於酒,苗淮秀的事情處理的漂亮,苗慶和必感恩戴德,哪怕現在苗慶和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,但肯定早晚都會知道的,所以釀酒這一塊的競爭力也絕對夠強,更不用說蘇家自己培養出來的酒匠,一旦成功的話,苗慶和會意識到他不是地位穩固,不可取代的之後,也會更用心,好用的人才是最重要的。
蘇德言卸任村長的職位,跑了一趟青牛縣,並且推舉了蘇義舉為村長,很順利的帶回來了縣令的任命文書。
一切都沒有用陳瑜出頭露面,而陳瑜這個時候也確實不想見樑子謙,蘇德言臨走之前,陳瑜給了百兩銀買下了他的宅院和田,這讓蘇德言感恩涕零,他要別處安家,銀子少了不踏實,賣給別人只怕五十兩都夠嗆,領了陳瑜處處幫襯的情。
秋收之後,衙門開始收繳賦稅,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朝廷不收玉米,這下別說蘇家莊了,整個青牛縣都怨聲載道,樑子謙只能登門來找陳瑜。
“梁大人,蘇家全收。”陳瑜是真不含糊。
樑子謙有些吃驚:“鄉君要慎重一些,這是上頭在鬥法,或許過一段日子就行了。”
陳瑜當然知道,不過這個時候蘇家以很不錯的價格把玉米收購上來,能很大程度上降低成本,一箭雙鵰的好事誰不做?
“梁大人,大越國別處的玉米我沒有辦法了,但青牛縣的玉米蘇家可以全盤接收,價格的話,倒要問問梁大人,如今糧價幾何?”陳瑜說。
樑子謙沉吟片刻:“今年風調雨順,豐收年的糧價會低一些,再者朝廷不長夷國看似成了定局,各地大戶也急於拋售大庫的糧食,所以紅糧收購價是一旦二兩銀子,衙門給補助一成。”
雖說是一成,那也是不小得數額。
陳瑜垂眸片刻,心裡盤算,一石是一百二十斤,一斗是十二斤,這麼算下來一斗玉米自己收上來就是二百文。
“糧鋪紅糧如今價格也就三百文一斗了?”陳瑜問。
樑子謙嘆了口氣:“二百七十文一斗。”
陳瑜險些沒坐不住!
大越國連年征戰的時候,一斗紅糧六百文,這價格是真跌了太多,怪不得樑子謙要嘆氣了。
想到這裡,陳瑜果斷拒絕了樑子謙的提議:“不需要衙門給補助,但需要借一個大庫給蘇家裝糧食,只是要農戶們把玉米脫粒,同時蘇家也收玉米瓤,但玉米粒和玉米瓤都要曬乾,玉米瓤就按糠皮的價格,若百姓同意就行。”
樑子謙雖說於心不忍,可秋收之後朝廷說不收玉米,最容易讓百姓群情激奮,大皇子要的就是讓大越國亂起來,自己身為一縣的父母官,那能不著急,所以陳瑜的提議簡直是救星。
萬般無奈之下,樑子謙起身給陳瑜行禮致謝:“鄉君解了青牛縣的燃眉之急啊。”
陳瑜還禮苦笑:“此番這麼鬧騰,最不安定的就是樂成府的百姓了,說來蘇家也有責任,此時斷不可壁上觀,只能齊心協力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以後。”
樑子謙心知肚明,陳瑜是擔心明年農戶們敢不敢再種玉米,說實在的,打從秋收開始,自己就盯著玉米呢,產量是紅糧的兩倍還多,這真是寶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