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從沒生養過孩子,但突然當了這麼多兒子閨女的娘,打從接受這一切那天開始,在自己心裡就一遍一遍的感慨慈母心腸,為子孫後代計之長遠,真是煞費苦心,但自己還真就甘之如飴!
自己都能如此,崔良秀是怎麼下得去手打玉暖的?
自己不是瞎子,蘇家這些孫子輩的孩子,不懂事的幾個暫時看不出來,這些個能說會跳的孩子們,哪個不是聰明伶俐的乖寶貝!能該打?
更不用說崔良秀這幾天端得架子多難看,但就說不開口憋著就憋著,一開口就敢當著自己的面喊一句不行,挑戰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威嚴嗎?可笑!崔良秀!行嗎?
接過來喬春花的茶,陳瑜喝了一口,才說:“我雖然沒多大的本事,但運氣不錯,皇上封了個明珠鄉君給我,宅子就以鄉君府邸的規格蓋。”
這一句說完,崔良秀只覺得眼前一黑,整個人就栽倒下去了。
屋子裡幾個人都沒動,二門外伺候的丫環婆子有沉不住氣的,汪婆子往前一橫擋住了門,她的主子能容許下面的媳婦們叫囂?
“娘,送……。”鄭月娥的意思是送崔良秀回去。
陳瑜抬手止住了鄭月娥的話頭,沉聲:“福娘,你三嫂身子不舒坦,去給診一診。”
本想著借這個機會遁走的崔良秀失算了,福娘過來取出銀針,動作還算溫柔的刺入人中,再猛然一帶,崔良秀險些沒跳起來。
“娘,三嫂好了。”蘇福娘回頭笑嘻嘻的對陳瑜說。
陳瑜很滿意,蘇家人的聰明真不是吹的!
“扶著你三嫂坐在旁邊的圈椅上,別再摔到了,要是摔壞了臉可不行。”陳瑜說。
蘇福娘答應了一聲,扶著顫巍巍的崔良秀坐在圈椅上。
這圈椅是陳瑜平日裡看書、看賬的椅子,屋子裡餘下的人都坐著繡墩,但就坐在這裡就比所有人都高了半頭,崔良秀如坐針氈,不敢動彈,也不敢再‘暈’過去了。
屋子裡安靜的落針可聞。
所有人都不說話,陳瑜也不說話,崔良秀就覺得自己這簡直都是在上刑,羞憤都有,幾次都想拂袖而去,只是自己的夫君沒給她這樣的底氣,她不敢。
鄭月娥都快急死了,明知道娘是等崔良秀認錯。
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崔良秀有所動作,眼看著婆母的一盞茶都要喝完了,以鄭月娥對婆母的瞭解,這一盞茶喝完,崔良秀就沒機會了。
緩緩地,茶盞落在桌子上。
陳瑜撩起眼皮兒看著屋子裡的眾人,最後看了眼崔良秀,淡淡的說:“老三媳婦兒留下,你們都回去歇著吧。”
鄭月娥帶頭起身福禮,陸陸續續的都離開了。
等屋子裡只剩下陳瑜和崔良秀的時候,陳瑜看著崔良秀,問道:“你為何打了我的孫女?”
崔良秀猛然抬頭看著陳瑜,滿腦子都是:她怎麼知道的?她怎麼知道了?是玉暖?還是竹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