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她多不願意回來,夫為妻天的她都要跟隨蘇三郎的腳步,只是剛才蘇三郎跪拜陳瑜的場景,帶給崔良秀更多的是恐懼,這母子二人都用同樣的話警告過自己!
蘇家,張燈結綵,樑子謙親自抬著賀禮過來道喜。
李斯忠必須首當其衝陪著蘇三郎待客。
蘇家大門口涼棚都搭了半條街那麼長,流水席的架勢拉開了。
蘇二郎在外面掌管這大局,鄭月娥門內打理的井井有條,哪怕是過路人吃喝一頓說句恭喜,蘇家都來者不拒,蘇六郎帶著廚子在後院煎炒烹炸,蘇家頭一遭這麼大的陣仗慶祝,就連素來低調的鄭月娥都敢抬著錢出去撒了,足以見到蘇家上下是多高興。
女眷都是自家人,陳瑜發現樑子謙從不曾帶著夫人出門應酬過,不過這些都是可以忽略的。
陳瑜從來都不用忙,她帶著孩子們坐在屋子裡,蘭娘也難得回來一趟,正在給弟弟妹妹們講各種染料的奇異之處,惹得幾個孩子都嚷嚷著要跟長姐去染坊看看。
要說,一家子上下誰最格格不入,反倒是崔良秀。
陳瑜冷眼旁觀,談不上失望,以崔良秀的聰慧,想開就不會這幅樣子,想不開那也是別人敲打不明白的。
在這個家裡,想要擺舉人娘子的派頭是最沒用的,姑且不說自己名頭多的很,就是她再等十年也未必能有四房春花的位份高。
你再看看喬春花,扎著圍裙,親自刷盤子洗碗,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架子,說實在的,喬春花也沒架子,那是個實誠心眼兒的人。
蘇家有下人是應付不過來如今這場面,別說自己家的幾個媳婦兒都忙裡忙外,村子裡家家戶戶的婦道人家打昨兒就早早來,天黑了才回去的忙活呢,反倒是崔良秀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的彆扭樣子,簡直比誰都扎眼。
陳瑜讓冷香過去遞話兒,請三夫人回去院子裡歇著。
讓陳瑜萬萬沒想到的是,崔良秀真就帶著丫環回去自己的院子了!
我的天哦,陳瑜抬手扶額,自己知道崔良秀是個不省心的,可之前是眼瞎了嗎?還以為這樣的人給蘇三郎掌管後宅是可行的,心眼兒多點兒也無妨,這是心眼兒多?我呸她一臉吐沫星子啊,尾巴翹上天去了,是那個時候嗎?
不生氣是不可能的。
但陳瑜可不會劈頭蓋臉去和崔良秀說什麼,甚至拐外抹角的敲打都省了,畢竟真要是個心比天高的人,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是一方面,自身能力不足,最後落個命比紙薄,也是她崔良秀自己的事情。
且不說蘇三郎的仕途必會勢不可擋,就是皇上的女兒招了駙馬,那也得把媳婦兒的本分做好了,否則背地裡都能被百姓戳破了脊樑骨。
蘇竹隱悄悄地看著奶奶,發現奶奶端著一杯茶望著窗外,緊張的咬了咬唇角,過來坐在陳瑜身邊,輕輕的拉住陳瑜的衣袖:“奶奶,書上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,對不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