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陳瑜就在同福樓的花廳裡待客。
所有要跟蘇家合作的商人都被請了過來,每個人的契書上價格位都是空著的,陳瑜讓所有人都看過契書後,再被帶到花廳裡,價格談下來後,籤契書。
風上明野並不著急。
在花廳外面接待他們的人是兩個小少年,他幾次打量蕭祈玉,偶爾蕭祈玉抬頭看過來,都會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,風上明野頷首回應。
旁邊蘇謙修端坐,旁邊是冷香伺候著研墨鋪紙,但凡看過契書,覺得可以繼續合作的商人都詳細記錄成冊,蘇家明白說過,細化到每一個國家的沒個地方,只有一家能經營蘇家的貨品,並且務必要與貨品相關,比如做布匹生意的人,可以簽訂綢緞的契書,做胭脂水粉的生意人,可以籤胭脂水粉的契書。
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,就是更多的把這些可以漂洋過海的商人抓到手裡!
風上明野很佩服這位明珠鄉君。
屬下曾說大越國民間老婦被封鄉君,因其獻糧種有功。
如今看來,也不盡然,蘇家的崛起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太多,速度太快,而這位明珠鄉君的本事,根本看不透。
他曾親自到青牛縣探訪,得到的訊息雖然散碎,但也能大概看得明白,蘇家的買賣不在明珠鄉君手裡,都是各房兒女在掌管,可大越國的風俗,千口之家主事一人,很顯然這位明珠鄉君是做主的人,並且絕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樣,不管家裡的買賣,反倒是對家裡的買賣了若指掌,對家裡的人更是如此,知人善用也不過如此,真是個奇怪的人呢。
陳瑜的面前,各種膚色的人不斷更換,說的都是南腔北調的大越話,其中有幾個不會說大越話的人,都帶著一個大越人給翻譯,這些大越人穿戴長衫,書生打扮,徽州口音。
果然有需求就是市場,而臨海的徽州府在經濟這方面,佔據的優勢太明顯了,如果崔守正能心胸開闊點兒,必是有大作為的地方,崔守正私心太重,樑子謙是真行!
價格永遠是重點,陳瑜並不讓步,這些來合作的商戶都是自己國家的翹楚,商人的敏銳嗅覺也是讓步的基礎,蘇家的貨品太好,他們不想把這麼好的賺錢機會讓給別人。
慢慢的,外面的人開始三五個一張桌坐下來了,這些人來自同一個國家,因為蘇家的規矩是細化到州府,所以他們的合作需要再細化。
作為旁觀者的風上明野笑了,蘇家所圖甚大,這是要把大越國之外的國家都記錄下來,再繪製海圖。
他想的太對了,陳瑜就是這麼想的。
如果之前,陳瑜的目標是大越國,那麼徽州府這一趟,陳瑜的目標可就是遠方了。
至於何時能開始運作,還需要等待時機,但提前準備是必須的。
這些簽訂了契書商戶都被帶到了同福樓的大廳裡,今日的同福樓大廳也張燈結綵,並沒有一個食客,要在同福樓吃飯的客人需訂包廂,大廳裡都是用來招待蘇家這些合作商的。
這些人,那個單獨提出來不是在商場摸爬滾打的高手?
可就算如此,他們也從沒見過這樣的安排,只是一個籤契書的過程,都讓人覺得蘇家絕對可信,甚至實力強悍。
陳瑜遲遲沒見到風上明野,手邊的契書都是按照貨品種類擺放的,在綢緞這一個匣子裡,還沒有契書。
原因有二,其一是崔家是朝廷的織造府,在絲綢布匹上的造詣是真不低,許多這方面的商人更願意選擇和崔家合作,其二就是風上明野了。
外面的人最後只剩下風上明野一個人坐在椅子上,餘下的人都是同一個地方來的,需要跟蘇家說明白自己的經營範圍,這才能繼續下一步合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