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淡的茶香,入目一片生機勃勃,陳瑜捧著一杯清茶查閱資料,對比現如今大越國的經濟形態,微微的眯起眼睛,在腦海裡開始覆盤。
如果說女學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是因為陸德明的前瞻性的話,那麼如今的樑子謙帶著的絕對不只是監察百官的職責,甚至定陶縣不過就是摟草打兔子順便的事兒,真正的目標是徽州府,是崔家,是海運。
而目的是讓大越國富起來,從此可以看出來,皇上東征西戰,朝廷裡有能臣要抓經濟,這個能臣必是孟久岺孟丞相。
好大一盤棋啊!
陳瑜很震驚,但並不意外,年前皇上把後梁國打服了,秋後開始打長夷國的韃子,這冬天都不休戰足以見得皇上的決心是多大,就目前看後梁和長夷國都平定之後,大越國必然會進入一個對內修整的時期,而經濟發展是立國之本,民富國強的大越國再反哺到軍隊,如此就形成了良性迴圈,從而達到國祚穩如磐石的目的,可謂上至君下至臣,難得的其心同力,如果不出意外,大越國必然會迎來盛世。
多好的未來場景,但人世間的事總是會冷不丁給你當頭一棒子,蕭祈玉的存在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,因為不管是姜家出山,還是樑子謙帶著如此多的使命來到青牛縣,乃至於易燕甫寧可以致仕為掩蓋來輔佐蕭祈玉,這些都是端倪,是隱藏在所有看似向好的背後,極少有人能察覺的真相皇上的身體不咋地!
這個揪心!
寧做太平犬,不做亂世人。
陳瑜很希望這個馬上皇帝長命百歲才好,蘇家可以慢慢發展,蕭祈玉可以有足夠的時間成長,一切都水到渠成是福氣。
大皇子在皇后膝下,這讓陳瑜堅信問題出在了皇子爭奪儲君之位上了。
沒有哪個朝廷不想把前朝和後宮徹底切割開的,事實證明沒有一個成功的。
皇子到儲君,看似只有一步之遙,卻是白骨累累,血流成河的角鬥場。
蕭祈玉剛剛降生就已經在角鬥場上了,所以會流落民間,而他的存在是所有能覬覦儲君位的人的攔路石,皇后要保自己兒子無可厚非,皇上也很偏袒祈玉,這才是問題的關鍵。
皇上和祈玉能是父子情深嗎?機率不大,唯一的解釋是皇上認為祈玉合適,年紀小不是問題,背後定然是有龐大的力量在支援著他,姜家?陳瑜認為只是小小的一部分,但這力量是什麼,自己看不透了。
“有些事情,沒得選啊。”陳瑜自言自語的感慨了一句。
自己絞盡腦汁的想要看清楚眼前蘇家的境地,一直都在苦心經營著蘇家的未來,為得是蘇家這些人,她在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一家人的溫情和向上的勁頭兒,而自己確實沒得選,沒有退路,必要勇往直前,要問理由,那就是活著和活下去,最簡單的需求卻是最難滿足的,畢竟不知不覺已經走上了這條路,並且越走越遠了。
退出置換空間,陳瑜把一些資料整理好,海運必是樑子謙的終極目的,而這些仕途上有絕對能力和本事的人,絕不是隻看眼前,他們可以為了一個目標苦心經營十幾年甚至幾十年,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人,社會才會一直進步下去。
她沒那麼多想法,但必須抓住機遇,崔家作死的動作越來越大,蘇家有機會從崔家的手裡把織造府這一塊都抓在手裡,先機自己看到了,沒道理不下手!
試整理好資料已是深夜,冷香和尋梅鋪好了床鋪,都站在遠處候著。
汪婆子上前:“老夫人,夜深了。”
陳瑜揉了揉額角:“馬上就好了,給我一杯安神茶。”
“是。”汪婆婆退下去準備差茶。
陳瑜放下筆,尋梅就端著銅盆過來,溫熱的水淨手後,冷香拿了帕子給陳瑜擦手。
喝了安神茶,陳瑜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睡著,不是心裡有事兒,是暖玉床睡習慣了,真就開始認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