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瑜低垂著眉眼診脈,這脈象跳著跳著就停下了,手指要探著找一下,突然又跳回來了,兩隻手都是如此,陳瑜撩起眼皮兒看崔老夫人神思不定的樣子,猜了個八九不離十。
“老夫人是夜夢不安,受到了驚嚇,夢到玉蓮的母親了。”陳瑜說。
崔老夫人的臉就白了,直勾勾的看著陳瑜:“你咋知道的?”
這還用問?疑心生暗鬼唄,崔秀瑩活著的時候帶著郭媽媽嫁給了一個小小的縣令,定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,崔老夫人把人家兩個剛出生的兒子帶走三年,再住在這個院子裡,不做噩夢才奇怪了呢。
不過,陳瑜可不會這麼說,而是語重心長的說:“陰陽相隔,這不礙事的,再說咱們不也讓府上把兩位小少爺送回來了嗎?這樣,我開一個安神的方子,今晚就不會……。”
說到這裡陳瑜頓住了,不露痕跡的深吸一口氣再次辨認後,笑了:“今晚就不會了,以後也不會了。”
崔老夫人哪裡敢信?只握著陳瑜的手:“大妹子,帶我回去你們家不虧。”
“老夫人啊,冤家宜解不宜結,不是一走了之就行的,你說呢?”陳瑜看著崔老夫人,那叫一個真誠。
崔老夫人想了想:“要不,這樣吧,大妹子說的我信,今晚你留這裡,如果我真能睡得安穩,我就找個道觀,好好超度超度。”
“行,前幾日李府的老夫人也病了,我過去看看,老姐姐放心吧,我去求個情面,留這裡一晚。”陳瑜答應的痛快。
崔老夫人是真不願意去面對李家人,也就讓陳瑜去了。
到了李老夫人這邊,李老夫人拉著陳瑜的手坐下來,問:“那邊沒變卦吧?”
“沒有,不過昨兒府上有人用了香料,裡面有曼陀羅,是誰要磋磨崔老夫人?”陳瑜看著李老夫人:“老姐姐,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裹亂啊。”
李老夫人磨了磨後槽牙,憤恨的說:“是我,我就是恨透了崔家如此踩著我兒和玉蓮的臉面,那也不是什麼香料,就是一種藥。”
陳瑜挑眉。
“是我家秀瑩留給郭媽媽的藥,確實能致幻,裡面還有秀瑩打小就用的茉莉香,所以這人定會想起來秀瑩,做噩夢都是輕的!”李老夫人心裡這口惡氣松泛了些,哼了一聲才說:“放心吧,就是給她一個眼罩戴戴,我的兩個孫兒不到家,還不能往死裡得罪她就是了。”
陳瑜知道李老夫人的性子,聽完之後說:“不如這樣,老姐姐跟著我過去,也說是昨晚夢到了秀瑩,就在那院兒燒幾張紙唸叨唸叨,少的她疑心生暗鬼。”
李老夫人想了想也就答應了。
兩個人過來,崔老夫人起初還彆扭著呢,聽到李老夫人說:“昨兒我睡得不踏實,夢到了秀瑩,這孩子就是看著我掉眼淚,啥也不說。”
“啊?”崔老夫人險些沒跳起來,看著李老夫人:“你也夢到了?”
李老夫人點頭:“秀瑩最喜梅香居,我惦記著過來看看,再就是燒點兒紙錢,也就是沒事了。”
崔老夫人打發如意去準備香燭紙錢。
這事兒沒有白天做的,所以陳瑜就找了個藉口出門去了,要住在這裡一晚,得讓李福把兩個孩子送回去,還得稍個口信兒回去才行。
在李府門口,陳瑜正張望著,就看李福抱著個髒兮兮的孩子往這邊跑來,自己的兩個孫女跑得氣喘吁吁的,老遠看到陳瑜,蘇芳菲就喊:“奶奶,奶奶快來救人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