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長見這麼多人沒一個像被下了藥的模樣,便知事情已然敗露,一口一個望大人饒命,還說自己是被村民脅迫的。
“你可知,謀害官員該當何罪?”文縣令自然不信他的狡辯,笑著道:“論罪當誅。”
一行人又回到村長家,作案的村民已經被差役們全數捉拿捆綁在院子中,那些受害的女子一個個神情憤慨,不時還要對他們吐一口唾沫。
原本沉默寡言的村長媳婦於彤也從屋裡走了出來,看著被捉拿回來的村長,慢慢靠近,“官爺,我想對他說幾句話。”
這回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,於彤出力不少,她暗中掉包了村長要下的藥粉。
若不使計謀,讓這些村民出手,文縣令也缺少一個罪名將他們全數捉拿。
此時這些受害女子們群情激憤,文縣令也表示諒解,想要動手的只要不過分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於彤走到村長面前,慢慢蹲下,看著村長驚慌失措的瞳孔,一字一頓道:“我說過,你害了我妹妹,我要你血債血償。”
一把生鏽的刀從於彤的袖口忽然滑出,尖銳刺入村長的心口,鮮血瞬間噴湧。
不過一瞬間,於彤又用那刀果斷地劃破了自己的脖頸,倒在了地上。
突然的變動讓眾人都嚇了一跳,山桃最早反應過來,撕破了裙襬團成一團去按於彤脖子上的傷口,“別死......你們都得救了,活下去......”
但那傷口太大太深,鮮血難以止住,於彤眼睛中的光彩很快渙散,彌留之際她卻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來,“太晚了......謝謝你們。”
鮮血浸染了山桃的衣袖,她固執地按著手上的布團,直至於彤變得冰涼。
那些女子似乎也被激起心絃,有了第一聲嗚咽,接二連三地更多的哭聲響起,許是大仇得報,許是自悲命運。
杜盈秋也含著淚,將山桃抱了起來,“陶陶乖,鬆手吧......”
後來單丹青告訴山桃,和於彤一起被拐來石埡村的還有她的妹妹,死在了村長手上。
於彤早已抱著與村長玉石俱焚的心,暗中卻還接濟著村裡苦難的女子,才苟延殘喘至今。
押著這些村民,一行人等到天亮回到了蒼江縣,文縣令從嚴處置,且特地請了轄下所有里正村長觀刑罰。
“天道自在人心,公道自在律法。無論何種理由,枉顧他人尊嚴性命者,當誅!”
菜市口的斷頭臺上,鍘刀一聲一聲落下,血腥味久久沒有消散。
那些獲救的女子,無一人想要歸家,思來想去,杜盈秋最終站了出來,給了她們一個歸處。
趙家出資,杜盈秋出技術,單獨建了一個繡坊,和錦繡閣走得高階路線不同,專制平民所需布匹衣物,講究一個價效比。
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子全數留在了繡坊做繡娘,手藝實在不過關得則做做後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