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心月扶著江恆落地,目光落在他胸前被砸爛的衣裳上,在那裡,可以看到他整個胸腔都凹陷進去很深很深;那裡已經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肉泥,深紅色的肉泥,甚至能看到碎成渣渣的骨頭,還有爛掉的心臟……
是的,江恆死了。
死的一聲不吭。
死的悄無聲息。
連一句遺言都沒留下。
“老頭兒?”江心月喊了一聲,聲音是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的顫抖。
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到這老頭兒的時候,還是在半年前的異寶齋,那時候的他只有黃級三階,被人誣陷偷了玉訣,一身傲骨,高風亮節……
一轉眼,活生生的人就沒了。
“爹?爹你醒醒啊!你不是最近一直唸叨阿姐嗎?你睜眼看一看啊!”
向來沉穩的江澈,在這一刻也崩潰的哭出了聲,一直搖晃著江恆。
淚珠像不要錢的珠子,一顆顆往下落。
“你起來啊,這麼大一家人,你憑什麼就撒手不管了?你說過以後要陪我練功的!”江恆悲痛欲絕的哭喊著,聲音都在顫抖。
“二叔!”
“二弟!”江流父子同樣悲痛萬分,即便江流是五十多歲的人了,此刻也是溼了眼眶,淚流滿面的看著一旁被控制著不能動彈的炎燃身上。
他衝上去就是一拳又一拳,狠狠走在炎燃臉上。
而此時的炎燃眼睛睜圓,喉嚨像被一隻手掐住似得,讓他根本就動彈不了!
“喂!你們在幹什麼!”赤陽宗宗主見自己的兒子被控制,還被人狂毆,立刻就出聲呵斥、。
“幹什麼?你們這些自詡名門正派是眼瞎了嗎?看不見你的兒子將我二弟活活打死了嗎!”江流被仇恨衝昏了腦袋,雙眼赤紅的盯著赤陽宗的人。
那眼神兒,活似要將他們千刀萬剮一般。
“各人生死皆是命,這既是挑戰,輸了就是輸了,怪不得別人。”赤陽宗主冷哼一聲,絲毫沒將江恆的死當回事兒,彷彿這就是正常的事兒,在平常不過了。
其他幾位宗主和盟主,都眯著眼睛打量著寧若忱,各自打著心裡的算盤。
侯府的席位上,一個戴著面巾的女子陰毒的盯著江心月等人,勾著嘴角,眼底盡是陰測測的詭笑……
江心月,好久不見!
她害她被太子哥哥厭棄,害她靈種破碎,雙腿被廢,她是回來報仇的!
她看了看身邊的灰袍老者,定了定心,目光再次落在江心月的臉上,惡毒的笑一點點在她眼底瀰漫開。
這一戰註定是將整個江家從靈州大陸徹底拔除的一戰!
“你們這些正道人士,就是如此草菅人命的嗎?!”江流仍在不服氣的怒吼。
蘇中天身後,蘇夜黎和蘇葉白的臉色都不好看。
他們也沒想到這些口口聲聲喊著匡扶正義,斬妖除魔的宗門人士,出手竟然如此狠辣!
兩人隱隱有些後悔沒有及時出面阻止。
可今天這種局面,即便他們出面,恐怕也是阻止不了的……
“放肆!”赤陽宗主被質問的煩了,眉眼一冷:“你是什麼東西,敢在本宗面前叫囂!”
他怒喝時,自然也釋放了威壓。
天級巔峰的威壓,可不是江流等人能承受的。
“放肆的……是你!”江心月盯著他,緩緩站起,眼神裡充滿了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