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一句話,便引得皇帝皺眉,太后溫怒。
皇太后放下筷子,臉色不愉道:“皇后什麼意思?什麼連殺數人?你是在說月兒會殺人?”
在她的印象中,月兒知書達理,與世無爭,從不和人結怨,又怎麼可能殺人?
皇帝臉色也不太友好,溫怒道:“是啊,皇后把話說清楚,月兒為何發怒?”
皇后紅唇一勾,狹長的鳳眸裡淬著惡毒的冷笑,面上卻一副難過的模樣:“皇上和太后有所不知,前幾日,太子府便傳來訊息,太子妃不知為何,殺了夜兒的乳孃李嬤嬤!”
“夜兒自小吃李嬤嬤的奶水長大,對他如親生母親一般。再加上,那李嬤嬤為人忠厚老實,悉心照顧夜兒二十年,二十年啊……只是說錯一句話,惹太子妃不高興了,便被太子妃當場處死了!死狀極慘,夜兒和臣妾難過許久!”
這時,坐席上,江映雪的父親,江震亦起身痛惜道:“皇上,老臣也斗膽向皇上狀告太子妃!”
“太子妃蠻橫無理,今日連殺我侯府數人,其中一人,還是老臣的三弟!老臣……痛啊!想向皇上討個公道!”
說著,他大手一揮,似早有準備似得,那六名自斷手臂的看護,便齊齊出現在大殿之外。
六名看護,個個斷了左臂,臂膀處纏著厚厚的紗布,紗布上滲著血跡,清晰可見!
一瞬間,大殿氣氛凝固。
所有大臣看著這斷臂的六人,都是心尖一顫!
同時,大家也都想不明白;傳聞太子妃靈種破碎,是個廢人,怎麼可能殺的了侯府三長老?還砍了這麼多人的手臂?
好好的接風宴,被攪成這樣,皇帝臉色陰沉質問:“怎麼回事?”
江震悲痛道:“皇上,他們是異寶齋的看護。今日被太子妃逼迫,不得不自斷一臂保命!太子妃仗著皇上的寵愛,肆無忌憚,還恐嚇圍觀百姓舉家搬遷!說超過今夜子時,老臣的三弟江雷就是他們的下場!”
“為證明老臣沒有撒謊,老臣斗膽將今日圍觀的百姓也請來了!”
啪啪啪——
江震一拍手,又一批人出現在殿外。
有平民百姓,也有其他家族的子弟,當然也有權貴的公子。
皇帝臉色越來越黑,看向江心月的目光晦暗深邃,“月兒,你說,怎麼回事?”
這麼多人狀告江心月,人證物證都在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江心月身上。
然而。
她卻偏偏渾不在意,慢悠悠起身,走到大殿中央,笑容清甜,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道:“父皇,既然這麼多人告我,那容我一件一件說清楚。”
“李嬤嬤是我殺的!她平日裡仗著是殿下乳孃,仗著是母后的親信,仗著她夫君是太子府的管家,囂張跋扈,從飲食到穿著,無一不苛待兒臣!平日辱罵羞辱兒臣,那是家常便飯!這些兒臣都能忍!”
“兒臣唯一不能忍的是,她辱罵我已故的孃親!我娘是先皇親封的永安公主,是皇親國戚,即便已故,也容不得他人踐踏!”
“所以,她該死!若是時光從來,兒臣還是會殺了她!”
不疾不徐的聲音,清清淡淡,軟軟糯糯,十分好聽,卻自有一股子傲氣,聽得眾人一陣心驚肉跳!
皇帝眉頭一皺,深幽地看她一眼,頷首道:“如此說來,這李嬤嬤確實該死!”
好不容易設下的局,皇后可不甘心就這麼被擺平了。
她妝容精緻的臉上略顯戾氣,怒斥道:“皇上,她撒謊!李嬤嬤已經死了,死無對證,自然成了她想怎麼說,就怎麼說!皇上,李嬤嬤可是夜兒的乳孃啊,兢兢業業照顧夜兒二十年,不該被如此對待啊!還望皇上不要聽信她的片面之詞!”
說著,她惡狠狠瞪向江心月:“太子妃,你說李嬤嬤苛待你,你有什麼憑證?若是沒有證據,那就是欺君之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