獵戶星座行動 (第5/14頁)

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

第八路軍魯北武工隊

中華民國三十二年

夏曆四月十一日

(鄧智廣文章中引的就是這份佈告,但時間寫作1943年4月11日)

對如何行動,很費了點時間研究。

從馬腰塢到城裡,四十五華里,沿途有三個據點。距馬腰塢八里是陳莊據點,這個據點較小。再過十里,是何家寺。這是個大據點,住有一中隊日本兵和一大隊偽軍。再往前距城內和鐵路較近,敵人調動方便,就只在距何家寺十五里地的雞鳴寺設有一個據點。

從地理形勢看,埋伏在何家寺與雞鳴寺之間為好,距兩邊敵人都遠,敵人聽到槍聲一時也辨不明方位,趕來也要費時間;從時間上看,在馬腰塢與陳莊之間有利,牛車走到這裡天還不亮,到何家寺天就亮了,白天行動有諸多不便。可是陳莊距兩邊據點都近,槍一響敵人短時間內就會趕到。

再三斟酌,選定了何家寺與雞鳴寺之間。那段路中間有座廢磚窯,距公路只有幾十米,窯雖塌了頂,但四壁完好,便於部隊隱蔽。如果能把石原活捉,拉進窯裡用“背死狗”的辦法處死,十五里外的據點,會毫無察覺。

尚武走後,鄧智廣找房東要了點麻花鹹菜,把兩個鍋盔送進肚子,心滿意足,躺在炕上睡起晌覺來了。直到尚武回來,他還沒醒。

“快起來,快起來!”尚武拍著他的屁股把他叫醒。命他跑步到小學校去找魏校長,叫校長帶墨盒、毛筆和十張粉連紙來。

校長帶著這些來後,尚武跟校長又推敲了一陣佈告文字,就請校長往紙上謄寫。校長說:“正式釋出佈告,是要蓋大印的。沒有印不夠嚴肅。”尚武說:“別說沒人會刻,有人也來不及呀。”校長想了想說:“小鄧,你到學校取我的印盒,半路上到陳柺子家要兩塊豆腐乾!回頭我再給錢!”

鄧智廣說:“三個人兩塊豆腐乾昨吃法?要請客你就多買點。”

校長說:“他那豆腐乾都長了綠毛,兩塊足夠。”

鄧智廣把印盒、豆腐乾取來,校長已寫完佈告,正晾在地上和尚武兩人欣賞。他自己評判,哪幾個字寫得好,好在什麼地方;哪幾個字不行,又為啥不行。小鄧把豆腐乾交給他,他先用水洗了洗,用筆在上邊寫了幾個反字,找房東要了把修腳刀,埋頭刻了起來。一邊刻一邊把刻下的碎塊放進嘴裡嚼著。沒多大工夫刻完,又往豆腐乾上抹上印泥,把佈告平擺在桌上,一個個按上了印。印文是“第八路軍武工隊”,有的字沒印好,又洗淨毛筆,沾著印泥描了一遍,遠遠看去,蠻像那麼回事。

尚武和鄧智廣半夜就揣著佈告,提著糨糊來到了武工隊駐地。武工隊正在陸隊長指揮下熬地瓜粥。三更天開飯,吃了飯起程。

天亮之前,武工隊順利到達破窯。留一個人在窯頂放暗哨,其他的人都隱避在窯內。

這窯已經廢棄了有百年,除去放羊的孩子躲在這裡歇腳,偷來青玉米、嫩毛豆在這燒著吃,平時沒人進來。窯裡一股羊糞味。剛坐下,有人覺得屁股底下有什麼東西活動,抬起身一看,大叫了聲“俺娘啊!”隊長壓低聲說:“喊什麼?注意安全!”那人指指說:“你看哪!”大家一看,竟是條蛇!這一來都嚇得抬起身來看自己的座下。陸隊長掄起槍托一下把蛇砸死,說道:“不就是個長蟲嗎?值得嚇成這樣,還抗日呢!”

隊長就宣佈了一條紀律,不許聊天說話,出了天大的事,沒有命令也不準到窯外去。

鄧智廣怕蛇,更怕不許說話。他就跟尚武說:“天亮之後,進城的車不止一起。得有個認識高麗棒子的人在外邊盯著,免得弄錯或是把他放跑了。”尚武說:“看來就得你去,你見石原次數多,有把握。”跟武工隊長商量一下,派鄧智廣到路邊去放遊動哨。叫他迎在車來的方向,不超過一二里地,跟窯頂上的哨兵保持聯絡。聯絡方法是揮動頭上的白手巾。接到命令如同得到大赦,鄧智廣探頭看看外邊沒人,就鑽出窯門,往東走去,臨走搖搖手巾跟窯頂上的哨兵打了個招呼。

這窯正處在轉彎處,公路從東邊過來,到窯前轉個慢彎向南拐去。在窯東邊一里多地處路邊有座石牌坊,本為表彰一位節婦而立。義和團起事,本縣是發源地之一,一度成了設壇之地。義和團失敗,這牌坊也被砸碎。但留下了石基和底座,成了來往行人歇腳之地。鄧智廣為了窯上哨兵容易分辨,選在這裡停下,靠在石座上裝作路人休息。

太平年月,這條由東鄉通往城裡要道是行人車輛不斷的。如今卻冷冷清清,天已大亮,才零零星星有幾幫人和車經過。先是從東邊來了兩輛牛車,小鄧算了下時間,不像是從馬腰塢來的,馬腰塢來的車這時至多才到何家寺,走近了趕車的打招呼說:“要跟車進城嗎?上來吧。”小鄧忙說:“謝謝。我還等俺奶(當地人管媽稱作奶)。你是那村的車啊?”趕車的說是雞鳴店的。小鄧目送他們走過,朝窯上拿手巾畫了個圈。

又過了約半個時辰,從城裡方向駛來了一輛支了棚子的牛車。車兩邊各有一個騎腳踏車背馬槍的人。右邊那個戴鬼子帽,穿協和服,腳上一雙日本膠鞋,左邊那個穿中式短打。鄧智廣心想,車裡是個漢奸頭目,有兩個護衛,面對他而來,不便再用毛巾發訊號,只好站到公路上裝著看稀罕來引起窯上哨兵注意。哨兵還沒注意,驢車已接近廢窯。右邊騎車的朝窯看看,跨下車來,把腳踏車往路邊一放,就朝窯跑去。鄧智廣瞪大眼看著,惟恐出事。只見那騎車的走近窯邊,解開褲子,回頭朝車上一笑。車左騎車的漢奸就叫:“別捏著半拉了,車上的姑娘誰沒見過?”從車裡傳出一陣浪笑,有個女人喊道:“小心點,別受了風,相好的還等著你拉鋪呢!”那漢奸聽了格格一笑,轉身朝驢車撒起尿來,一邊尿一邊喊:“好,那就便宜你們一回,我不收盤錢,白看了。”車上又嘻嘻哈哈笑了起來。女人從車裡探出頭來說:“可惜你多長了四兩肉,要不這平康里就沒別人的生意做了!”那人撒完尿趕回路邊。騎上車又追到驢車邊,鄧智廣這才把懸起的心放下。驢車已走過廢窯。看得清楚了,車裡坐的是幾個臉塗得像冬瓜著霜、嘴抹得像剛吃了死孩子、穿紅著綠的女人。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故意放聲浪笑。原來是城東關平康里的窯姐兒,照例在偽軍們關餉之後,到幾個大據點去“出張”。車子走近了石牌坊,車上有個女人自問自答的唱小調,是被劉雙喜包過身子的翠玉。她唱道:“初一十一二十一,趕著個毛驢去趕集,捎帶著作生意,一個呀得兒崴得崴,捎帶著作生意。”“大嫂子,你作的什麼生意呀?”“蔥絲兒薑絲兒牛肉絲兒,香油醬油合餡子兒,賣的是肉包子兒!”她還沒自問,那剛撒完尿的漢奸就搶著接上唱:“要吃菜來白菜心兒,要幹那事兒幹大妮兒,又白又順心兒……”

翠玉笑罵了聲:“這個私孩子!”

鄧智廣認出這穿和服撒尿的是朱強治。心裡有點奇怪。昨天在集上,劉雙喜在給石原撿禮物,他在後邊看熱鬧。啥時進了城?

朱強治見小鄧坐在石階上歇腳,上下打量一會,就下了車走到他面前兇惡地問道:“你在這兒幹什麼?”

鄧智廣說:“我幹什麼,礙著你牙疼?”

朱強治把槍一端叫道:“我在馬腰塢據點裡見過你,你是不是八路的探子?”

鄧智廣說;“我在馬腰塢也見過你,你是誰的探子?”

這時騎車走在後邊的偽軍趕了上來,是昨天提筐的那個範舍成。範舍成衝翠玉使了個眼色,那妓女探出頭叫道:“這不是孫少爺嗎,你咋在這裡?鄧區長老人家可好?”

朱強治愣了下神,問那妓女:“他是你哪門子的少爺?”

翠玉說:“他是鄧區長的孫子,劉班長到鄧區長那裡打牌,我在區部見過。”

朱強治收起槍,斜了鄧智廣一眼,不屑的一笑說:“小子,以後別炸翅兒了,那位區長下臺了,沒聽說過啥叫四大蔫嗎?”扭身騎上車又扯著嗓子唱起來:“沒風的帆,霜打的煙,出了廄的**卸任的官……”

翠玉就朝鄧智廣撇了下嘴。鄧智廣本來對這些下流女人有種生理上的反感,自上次執行任務時得到其中一個姑娘的幫助,改變了看法。(在《據點》中作過介紹)知道她們雖操賤業,其中仍不乏有良心的好人。為表示謝意,他衝翠玉點點頭說:“這是去馬腰塢啊?”範舍成搶著回答說:“劉班長的人,不上馬腰塢上哪兒?”鄧智廣說:“噢,你們是進城接翠玉姑娘!”範舍成說:“我們給翻譯官運東西去的。翠玉要搭車來看望劉班長,朱憲兵願意為姑娘們保駕,就湊到一堆了。”朱強治已騎車走出好遠,聽到這話又扭轉頭說:“蒼蠅不叮沒縫的蛋,小子,長大了你就知道泡娘們兒的甜頭了。”翠玉小聲說:“叮你孃的蛋走吧!”鄧智廣裝作平靜地問道:“這麼說石原翻譯官也進城了?”範舍成說:“沒有,班長送的東西太多,他帶不了,我們昨天先給他運了去。他今天跟著送果子的車進城,估計到前邊就會碰到他。”

鄧智廣聽了把心才放下,又坐在石階上休息。

太陽昇高了,天氣也熱了,公路上再也沒出現車輛。

窯裡的人有點不耐煩,半夜吃的飯,天亮後內急,只能在窯裡騰出個角落解決。氣味噎人,人們只好不斷地抽菸。煙抽夠了,肚子又空了。餓勁比內急還難忍。人們不斷地朝上望放哨的人。放哨的也餓,就發訊號向鄧智廣催問。鄧一次次使他們失望。最後武工隊長都懷疑地問起尚武來:“你們的情報確實嗎?有沒有聽錯?”尚武說:“我幹了這麼久,還沒聽錯過一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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