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她這麼說,那婦人才放心些,揚手指向不遠處的樓閣,“那裡就是。”
羊樂瑜謝過他們,就要往樓閣走。
穆乘舟回眸望向一家三口,誰知那婦人和男子也同時回望他,目光對撞之際慌忙正了腦袋,抓緊自家孩子的手匆忙走了。
穆乘舟:“小羊,那你不覺得他們鬼鬼祟祟的嗎?”
羊樂瑜不以為然,“咱們是外鄉客,沒準是害怕我們傷害他們的孩子。”
穆乘舟沒再多言,但他隱約感覺到這地方的詭異,不知是不是昨夜漁夫的傳言起了心理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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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行至樓閣下,穆乘舟朝守門的小廝打聽:“請問賈繡娘在嗎?”
小廝納悶:“賈繡娘?”
穆乘舟扯謊道:“我是杜家少爺的朋友,見他有一幅珍藏的繡品名叫‘緣來’的,甚是喜愛,故而想找當年的繡娘為我繡一幅。”
小廝似乎並不知情,就道:“杜家是我們莊上的老主顧,既然如此,二位先同我樓上安坐,我去請莊主來會見二位。”
樓閣頂層的風景不錯,山水相逢,炊煙裊裊,雖然荒山無綠茵,但遠處的山脈層巒相交,造的是一副人間仙境的景。
穆乘舟坐在瓷墩兒上執杯倒茶,放在鼻前輕嗅,“聚元莊的收入不菲。”
羊樂瑜:“怎麼講?”
穆乘舟解開茶壺,“裡面泡的是松針,最好的茶葉。這荒山裡哪有茶田?若走水路運輸,路費就耗去不少銀子,更別提一兩茶葉要多少真金白銀。”
未等羊樂瑜說話,便聽一聲女音傳來:“貴客好見識。”
順聲望去,一名年近五十左右的婦人攏著雲紗披肩緩緩走來,“久等了,我就是聚元莊莊主。”
“您好。”羊樂瑜習慣性的伸出右手,忽然意識到這不是在現代,剛要收回之際,婦人卻以左手握了上去。
這讓羊樂瑜很是驚訝,婦人卻道:“我們莊裡有很多西洋客人遠道而來,為的是鑑賞我們的繡品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羊樂瑜禮貌性笑笑,“敢問莊主貴姓?”
婦人:“免貴姓陳。”
穆乘舟:“陳莊主,我想見見貴莊的賈繡娘。”
陳莊主眸色一翳,隨即轉為常態,“貴客來晚了,早在十五年前賈繡娘就入宮了,想必此時正在尚衣監做女官,老話講:廟小不容大佛,正是這個道理。”
她的話和杜康說的一模一樣,看來不像在扯謊。
羊樂瑜:“那您認不認識杜家少爺的孃親?”
陳莊主面不改色,“這是自然,杜員外當年迎娶李繡娘是黔郡人盡皆知的美事。我們莊裡就屬李繡娘長得俊俏,高嫁也是意料之中。”
羊樂瑜追問:“李繡娘出嫁時曾把一幅名叫‘緣來’的刺繡品帶到杜家,聽聞那繡品是出自賈繡娘之手,晚輩很喜歡,想請教......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陳莊主捋了捋雲紗披風,生硬打斷:“李繡娘和賈秀娘是好友,當時一個高嫁一個入宮,如今又天人永隔,多少年沒了音信,我不知情。”
穆乘舟看著她,“我對手藝活沒什麼興趣,只想知道繡品上那對父子的原型。”他啜茶,“還望莊主如實告知。”
陳莊主聲色漸冷,“原來貴客們不是來選購繡品,而是來審訊我的。本莊瑣事繁多,恕不奉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