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乘舟擰乾床單晾曬,“這一路都讓你受委屈了,想著扳回一盤。”
羊樂瑜猜不透他心裡想著什麼,便也不多問。待船隻靠岸,與他就地分別,徑直往早餐鋪去買包子。
甘棠在牢裡受苦,多買些吃的去接她。
包子鋪的掌櫃見她抱著一方蘇繡,嘖嘖讚歎:“小娘子這繡品出個價?”
羊樂瑜心裡頓時明鏡兒了,她的眼光果然不錯,這繡品是超出市場價的,一定能抵換甘棠。
“老闆,我這繡品要急著救人,不賣。”她喜滋滋提著包子往郡衙門大門口一站,清嗓喊道:“開門!我要贖人!”
郡衙門口,幾名衙役扛著壓堂棒出來,見了羊樂瑜一驚:“我們正愁找不著你,誰想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!另一個男的去哪了?”
羊樂瑜底氣十足,“我要見郡丞,有交易跟他談。”
衙役笑了:“見郡丞?你還是先跟我進牢裡吧!”
說著他們就要以棍棒架住羊樂瑜。
羊樂瑜伸手擋在前,“我有聚元莊的蘇繡獻給郡丞,弄壞了你們擔待的起嗎?”
衙役互相瞅瞅,不敢輕易動她。誰都知道郡丞最喜歡蘇繡,而且聚元莊的繡品最是難得。
羊樂瑜趁熱打鐵:“快去稟報,晚了你們可負不起責任!”
衙役思慮片刻,還是進去回稟了。
不出一會兒,一名頭戴烏紗帽,身穿七品鵪鶉官服的中年男子走出來。
他揹著手打量羊樂瑜,“你說你有聚元莊的繡品?”
羊樂瑜作禮,“正是,在下有一筆生意想和大人商談。”她瞥瞥周圍的衙役,“能否進屋詳談?”
郡丞背身:“跟我來。”
他引著羊樂瑜走到內堂,好整以暇的拿起茶盞啜了一口:“有什麼生意快說。”
羊樂瑜:“您得先保證不會再抓我。”
郡丞眄她一眼,“嗬,還跟我提上條件了?我是黔郡百姓的父母官,抓你也是因為你們欺君忤逆,還敢冒充皇帝!”
羊樂瑜眼珠一轉,不如順著他的話走,挑撥離間:“大人糊塗,我們就算有是個膽子也不能冒充當今聖上,您難道就不想知道是誰背後指使嗎?”
郡丞眉頭一皺:“何人?”
很好,看來她的挑撥起了作用。
羊樂瑜:“裴侍郎。”
郡丞摸不著頭腦,“這不對勁,老裴與我綁在一條船上,你的意思是他自導自演,派你們假冒皇帝來投案,然後再引我郡衙門抓人?”
“大人英明。”羊樂瑜笑微微道:“您再猜我這繡品是誰給的?”
郡丞脫口而出:“聚元莊的蘇繡自然是陳莊主給的。”
羊樂瑜笑笑:“陳莊主一介能人,怎會接見我等小民?正是裴侍郎來回牽線,才能得到的呀。”
郡丞眉頭皺的越來越緊,仔細想想,竟覺得她的話有幾分道理。
羊樂瑜趁熱打鐵:“我們受了裴侍郎的收買,就是為了讓您誤以為我們是皇帝的人,等到時候您真的抓了我們,裴侍郎就會上報給京城,讓真正的天子降罪於您,治您一個意圖弒君謀逆的罪行。
這罪行可是不小,您家裡有幾口人都不夠殺的。要我說,您還是趁早遷移妻小,不然怕是要血流江南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