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停車場告別經紀人和助理後,裴行川坐進一輛路邊停靠的保時捷副駕,門剛關上,被人扳過臉結結實實親了一口,“寶貝兒想死你了。”
“昨晚不才見面嗎。”裴行川身子都沒來得及轉,保持這個腰痠的姿勢被萬山朗在臉上連嘬了十幾下,才抵著他的臉推開,“好了好了,趕緊走,別堵這裡,一會兒要被罵死了。”
“昨晚那叫見面?說難聽點跟賽博上墳差不多。”萬山朗啟動車子,聞言冷笑了下,“誰家好人約會就是天天把手機立桌上聊天。提前九十年體驗了掛牆上的感覺。”
“嘶,你這個人——”裴行川指他,恰好前面車堵住了,萬山朗見縫插針握住他指著自己的手,在指尖親了一下,“怎麼了老婆,九十年不夠?那咱們活一百年的。”
“……我加把勁兒。”
回去的路上,萬山朗眼睛瞅著路況,嘴也不閑著,將他計劃的未來兩個月的度假路線和沿途景點一一講給裴行川聽——真是難為他了,作為一個始終堅持說走就走的,不作計劃不作攻略,飛到哪裡玩到哪裡的人,這次簡直做出了史無前例的讓步!
不過裴行川也是無計劃的自由人就是了,聽了沒一會兒就一個頭兩個大。
過了會兒沒聽到回應,萬山朗從後視鏡往副駕瞟了眼,見裴行川睫毛安然地垂著,身體傾向內側,直接靠著靠背就睡著了。這段時間為了趕進度,裴行川累得不輕,很缺覺,每晚打影片時不是在背臺詞就是在揣摩劇本,萬山朗只能跟著一起加班,也不知道誰家處物件天天賽著工作。
將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,提了點車速往家駛去。
到車庫了,萬山朗晃醒副駕駛的人,“醒醒,回去睡。”
工作日的白天,小區地下車庫要空出去一半,冷清清,光線也暗,裴行川眯著眼睛“嗯”了聲,昨晚殺青宴喝多了的腦袋反應還有些遲鈍,定睛面前放大的俊臉,他愣神了好一會兒,萬山朗好笑地伸手在裴行川面前晃晃,“趕緊的,丟魂兒了啊。”
下一秒,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,萬山朗微微睜大眼睛,被環上脖頸,柔韌的身軀自下而上貼了上來急切地索吻。小小的一方空間裡,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聲和逐漸加重的呼吸交相輝映,旖旎著曖昧,萬山朗心跳快了很多,託著他的背,加深了這個吻。
不多時,裴行川松開了他,拇指抹去嘴角的水漬,晦暗的環境裡,眼睛中閃著戲謔的亮光,“小萬同學,意志不堅哦。”
萬:“……”
覺察到他意圖逃跑,萬山朗長臂一伸擦過腰胯按在座墊上,在身後攔住了他的退路,“怎麼個事兒?管撩不管埋?”
“……我好累,我要回去補覺,我已經一週沒睡好覺了。”
順勢攬住他的肩膀湊近,鼻尖蹭過臉頰,臉貼臉蹭了兩下,“好睏。”
“我真服了你了。”萬山朗心累,由他蹭完開門就溜,坐在駕駛座上冷靜冷靜,順便將訂的餐廳改成了明晚。
“噠噠”駕駛位車窗被敲了兩下,降下車窗,裴行川說:“把後備箱開啟,我要拿行李。”
頓了頓,他又笑著說:“我等你嗎?一起回家。”
“……”
理直氣壯、振振有詞、置身事外、隔岸觀火、打一巴掌給個甜棗。萬山朗對他真是又愛又恨,時常氣得牙癢癢,又拿他沒法。
從車窗伸手掐著裴行川的臉頰洩憤,下手了又發現這人臉上瘦得都沒幾兩肉了,被捏的地方下手稍重點就發紅,也不喊疼,就杵這裡任萬山朗捏。
真一天天給自己找氣受。萬山朗冷哼了聲,鬆手了,“等著,我去拿。”
人類是需要歸屬感的。時隔小半年回家,裴行川迫不及待推開門,迎面撲過來一團黑色的東西,在嗅到陌生的氣味時原地打住了爪子,耳朵向後疊成了飛機耳,弓著背一動不敢動。
“……”裴行川也一動不敢動。
“往裡走別堵門兒。”萬山朗拎著行李箱跟在後面,探頭往裡瞅了眼,嘖道:“說你呢,挖煤的。”
“挖煤的”嗷嗷叫了幾聲,尾巴不耐煩地在地上摔了幾下,上前繞著裴行川嗅了嗅,顛顛地奔回貓窩裡縮著了。
“……挖煤的?”裴行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還沒取名呢。”萬山朗將行李箱拎進門,靠到玄關櫃子邊,這裡原本放的落地衣架,在第n次被貓弄倒後,他直接把撤了。
“我平時忙得沒時間管它,也沒找著靠譜的領養人。就一直拖到現在了。”
裴行川點頭,想了想,去櫃子裡拿了個貓罐頭,他在短影片上刷到,貓都很喜歡吃這個。果不其然,貓在聽到開櫃子的聲音時,就跟個喇叭一樣發出長鳴,“噌”地一下迎上去繞著裴行川的腿打轉。
萬山朗從旁邊路過,貓順便也去蹭了下他,把人絆一趔趄。
萬山朗臉黑地用小腿把它推遠點:“別餵它,你看看這才幾個月,它都胖成什麼樣了。”
裴行川低頭打量向他張開深淵巨口的貓,“可能只是毛蓬鬆?”
“……親愛的,它是短毛貓,並且之前我每次回家它都很餓的樣子,以為阿姨沒喂。後來跟阿姨串了口供才知道它一天吃四頓。”
萬山朗用憐愛的目光看裴行川,“吃了兩個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