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第 98 章 萬山朗撒手將……
萬山朗撒手將裴父丟回了沙發上, 裴行川使出全身力氣都拽不動他,這下終於願意走了,攙著他往外去,看他滿臉的血, 又氣又急, “你都這樣了還管他幹什麼!”
腎上腺素提起來的那股勁兒過去了, 痛感重新回到了□□上, 出了門沒走多遠, 萬山朗整個人晃了一下,就要倒下去, 被裴行川和保鏢手疾眼快接住,裴行川腦中繃著的弦瞬間斷了,“萬山朗,萬山朗?!先給他止血,去找隨船的醫護人員!”
萬山朗也不撐著了,歪在裴行川身上哼哼,“回家唄。”
“回什麼家, 去醫院!”裴行川抱著他,感覺到手下溫熱的血在順著手背流淌,直至涼透, 又被新的血液覆蓋。
“你以前, 他們也是這樣的?”萬山朗想看看裴行川臉上的燙傷, 腦袋被裴行川抱著動不了, 伸手去碰,在觸到的那刻,又停住了。
“不疼的,一點都不疼。”裴行川眼睛酸脹, 抓著他的手,將臉貼在掌心,“你不記得了,我這幾年都沒怎麼回去。哪有什麼以前啊。”
“你騙我,你又騙我!就那麼傻地跪那裡讓他們打?”萬山朗掙開他的手,心中生出一股悲憤,“萬一傷著眼睛,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?!你為什麼……”
“對不起。”裴行川將他按在頸窩,手緊緊捂著傷口,“對不起……別動,你別動……”
遊輪白天還停靠在岸邊,救護車將他們送達本地的醫院急救。上了救護車,護士為萬山朗止血,先前用來初步止血的紗布丟在一邊的託盤裡。
“患者是否有對什麼藥物、食物或者其他什麼的過敏史?”
“沒有。”
“最近吃過什麼藥?”
“也沒有。”
“那之前有無與當前病情相關的手術?”
“……”
救護車警笛劃破天際,車窗兩邊的街景飛逝,直至模糊成了兩條流水般的色帶。裴行川手上、身上都是血跡幹涸的暗紅。那完全被浸透的紗布,晃得裴行川眼前發暈,懵了般僵坐在旁邊。
“…他在去年八月末腦袋受過重擊,導致失憶和腦震蕩。失憶……直到現在都沒好。”
聞聲,護士記錄的筆頓了頓,口罩後的柳眉皺起。
“昨天我發現他有了點要恢複的跡象。今天就……”裴行川喉嚨幹澀得說不出話。
忽然,他搭在擔架邊的手被碰了碰,裴行川驀然回神,見那隻修長好看的手費力地想抓住他。
“裴行川……”失血過多,萬山朗嘴唇都發白了,說話大半都是氣音。裴行川慌忙回握住,他的手總是很溫暖,這次卻是涼的。
“你守著我…不許到處跑……聽到了嗎?”萬山朗用了最大的力氣,脖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,“你陪著我!”
“我不走,我就守著你,哪裡都不去。”裴行川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抬手擦去他額頭上因疼痛泛起的細密汗珠,“沒事的,去醫院就好了……沒事的。”
得到許諾,萬山朗才脫力地卸了力氣,意識彌散前,他看到裴行川紅著眼眶望著自己,感覺這氣氛整得跟遺體告別一樣,眨著眼睛擠出點淚花,抓緊機會撒嬌,“寶寶……好疼。我是不是要死了。”
“別這麼咒自己!”裴行川臉色更難看了,好像下一秒眼前的人就真要與世長辭,淚水控制不住往下落,滴在他滿是血汙,和萬山朗十指相扣的手上。
“!你別哭哇。”都血流成河躺救護車上了還不老實,這下把人惹哭了知道急了,不過心有餘而力不足,萬山朗為他擦眼淚,可眼皮越來越重,“說好了,身份我爭取了……你也沒反駁…咳咳……”
“別說了,你省點力氣。”
“不行,你不許,不許等我醒了你就不承認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