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行川把裡面那位原住民——骷髏架子拎出來丟到一邊,撐著棺材邊緣翻了進去。油鋸的巨響越來越近,萬山朗也顧不了那麼多了,長腿一跨進到了棺材裡。棺材蓋子拉上,裡面瞬間黑了下來,只剩裴行川衣服上的橙色鼠頭在發光。
萬山朗好奇地敲了敲棺材壁,鼻尖還縈繞著木材和漆香,“這不童話世界嗎。”
“聯名款。”
裴行川難受地動彈了下伸不展的腿,萬山朗衣服裡的什麼東西硌著他了,“你往那邊去,擠死了。”
“剛那兄臺住的本來就是單間,咱倆擠在一起,肯定沒那麼富餘嘍。”萬山朗說,“不過沒關系,等咱倆死時打個三室一廳。”
“……你有病。”雜亂的腳步聲進入了這間屋。裴行川放輕動作,艱難地翻了個身,感受到另一位的無動於衷,他想起還沒算完的帳,“你還說不是你!”
裴行川壓著聲音詰問:“在石林公園蹲我的那個變態,不是你是鬼?”
棺材裡面著實算不上寬敞,兩人亂七八糟擠作一團,剛狂奔完,兩顆狂跳的心髒緊挨著,萬山朗故作驚訝,“什麼?你遇到變態了?”
裴行川嘖道:“你再裝,你……”他稍一起身,腦袋“咚”一聲碰上了棺材蓋,十分清亮。
“哎呦,聽聲音應該是個生瓜。”
“你還笑!”
“啊啊,我就是路過時順嘴親了下。”
萬山朗忍笑,趕緊在裴行川發飆掀了棺材板兒之前,胳膊一撈將他拽過來重新躺下,抹黑摸索到撞到的地方,用掌心輕揉著,“你怎麼就確定是我呢。”
棺材蓋用料不實誠,是空心的。裴行川其實沒那麼疼。但被這麼揉著,好像…又有點疼。他小聲罵了句, “黑黢黢一片啥都看不清,就你特麼跟嘴裝了定位一樣。”
“這樣。”
不知什麼時候,裴行川衣服上的熒光已經被覆蓋住。裡面徹底沒了光亮。過近的距離,依偎在一起,隨便說句話都像是耳鬢廝磨。
可說完沒了下語,外面油鋸的聲音還在周圍徘徊,裴行川有點不自在。他拉下萬山朗的手,“請為你的惡作劇道歉。”
“對不起~”
萬山朗從善如流,道歉的速度不輸以往。裴行川想給他個白眼,但想到現在漆黑一片,他看不見,就沒白費力氣。他知道萬山朗根本不會吸取教訓,下次依舊會我行我素,當個變態。
“對不起的事情別做。”感覺到那隻寬厚溫暖的手又攀過來給他揉腦袋,裴行川往後躲,頭又撞到了身後的棺材。不過這次是真的一點都不疼,有手給他在後面墊著。
“我剛才在想事,”萬山朗若有所思地問:“所以你第一次為什麼不反抗呢。”
裴行川一愣,就聽到萬山朗說:“因為覺得是我嘛?”
“。”
“?”
棺材板終究還是沒蓋住,萬山朗一臉懵地坐起來扒在邊上,看見裴行川跳下去,徑直走向屋裡那位拿著油鋸還沒走的怪人,從那人手裡搶過了那把一米多長的大油鋸,拉響後,在突突突的巨響中,怪人噔噔噔倒退三步,面帶驚恐地看著裴行川。
裴行川一手拎著鋸子,從口袋裡掏出那張地圖,丟怪人懷裡,“帶路!”
萬山朗吹了聲流氓哨,鼓掌道:“牛,新世紀的奴隸主叫你當上了。”<101nove.的帶領下,他們三分鐘速通找到了寶箱。意料之中,又是空的。
從鬼屋出來,裴行川從兜裡掏出最後三張地圖,這時才想起來問:“你那一疊地圖找完了嗎?有沒有鑰匙?”
萬山朗擺擺手,“別提了,倒黴死了。不行的話我們一會兒去搶兩把。”
“那也太點背了。我們可是拿了一半的地圖。”裴行川看了看手裡的地圖,抽出了其中兩張遞給萬山朗,“你去找這兩個位置。”
萬山朗一頓,沒有接,“那你呢?”
“我去找旋轉木馬那處。”裴行川說:“不管找不找得到,都去城門那裡找他們會和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萬山朗接了地圖,玩笑道,“別的組都一起。我們總異地。”
“你好吵。”
這張旋轉木馬的地圖,是裴行川從崔盛手裡拿到的第一張,先前走錯路轉了半天沒找到,中途還做了數不清的其他的任務。兜兜轉轉還是要去到這裡。
否極泰來,裴行川開啟這最後一個箱子,一枚精緻的鑰匙靜靜在裡面。見此跟拍都忍不住小小驚呼了聲,“太好了!終於啊。”
“嗯。”裴行川將那枚鑰匙取出,“可以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