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山朗感覺自己又開始心律不齊了,看向裴行川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,這回答得倒是快!
“我不知道這個東西該怎麼說。”
不知道旁邊那人又開始生氣了,裴行川想了想,“這些事對我來說重要,但是對你來說,並沒有一定要去做的必要。我不能期望你跟我一樣,為了一疊紙,一個遊戲較真。就跟我家裡人一樣。”
萬山朗眉心松動,目光遲疑地落在他臉上。可惜沒開燈,只能看見黑色剪影。
他的家庭和睦,雖然日常調皮搗蛋也會被爸媽不和睦地胖揍,可得到的愛和關注多到讓他發牢騷。理所當然相信打是親罵是愛,不會相信天下竟然真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。
萬山朗這是第一次聽他主動提起家人。語氣很輕松的樣子,甚至能感覺出一點打趣自己的笑意。
“我不能要求他們達到我心裡的標準。總不能……他們沒那麼愛我,我就要死要活。這沒什麼大不了的。”
從小到大,他想要的,總是因為各種不可抗力而不能實現。越是想要,越是得不到。漸漸地也就不想了。
可真當你放棄了那個念頭,它便會再次出現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,沖你微笑招手。當你蠢到無可救藥,再次抱著希望伸手,又會撲空。
“我想把期許放在自己身上。”
自救,不再向外尋求愛。
他想放過自己。
隱隱約約,萬山朗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言外之意,窺見了一點這人緊緊捂住的真相。接著,他聽見裴行川說:“就像你之前說,想要平等的關系一樣。我是有私心的,我的生活一團糟,我太喜歡你和你身邊的一切了。”
窸窸窣窣,裴行川摸到了萬山朗的手,他的手掌被被窩捂得很暖和,只是掌心有點潮意,“可是我想談戀愛,而不是把你當救命稻草一樣抓著。”
“……”
直白坦蕩,好像不是在自揭傷疤。
萬山朗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,反扣著他的手,牽到心口,安撫地輕輕摩挲,“寶寶你…有時候跟個沒口的醬油瓶一樣,有時候怎麼說話這麼戳人心窩子。”
“這種時候你不吐槽是會死嗎。”
“會。”
萬山朗挪到裴行川的身邊,攬著腰撲在他懷裡。心裡跟被抓了一把似的,一向能說會道,彷彿全世界的嘴都長他一個人身上的人,詞窮了。
“誠惶誠恐。”
接下來的半個月,《假面》團隊輾轉四個城市,轉眼就迎來了最終站。官博掛著的投票視窗,在來自五湖四海的粉絲網友支援下,“山川”cp斷層第一。
“啊~實不相瞞,我還嗑過你們的cp呢。”
“嗑瓜子吧你。”
“所以到底哪對是真的?祁哥他們?”
下飛機後,又轉上節目組安排的大巴車前往錄制地。昨天才被崔盛折騰了個夠,今早大家為了趕飛機,起得早,一上大巴睡倒一片。車上花雪跟阮玉姝唯二還醒著,坐在最後一排嗑瓜子咬耳朵。
“這不挺明顯嘛。那對都沒怎麼遮掩過。”花雪咔嚓咔嚓嗑出瓜子仁,“哇你是沒看到,有天我們背後嘴人讓人家聽見了,方舟提議去道歉,我們就去了。結果你猜我們看到什麼了,嘖嘖嘖。”
在這意味深長的相視中,阮玉姝領會到了精神奧義。她壓低聲音說:“怎麼會呢。花花姐我跟你說,其實根本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……”
一分鐘後,花雪大徹大悟,“原來是這樣!沒想到萬山朗……”“噓噓!”阮玉姝沖她使了個“懂得都懂”的眼神,倆人相視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