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行川歪著頭躲,唇角溢位悶笑,“少了你,湊不齊一桌了。”
“你還說!”
“哈哈哈。”
鬧夠了,裴行川笑嘆了口氣,“ 那我幹了,你隨意。如果要開工作室,跟我說一聲。”
萬山朗明知故問,“幹什麼。”
“助力每一個夢想。”
萬山朗悄無聲息笑笑,“裴行川,有時候,我真覺得……”
裴行川打斷施法,“是好人卡你就滾去那邊睡木板。”
萬山朗哼哼唧唧說不是。
大雨飛流直下,沿窗簷積攢滴在窗臺上,叮叮咚咚,吵得人煩不勝煩。周圍太安靜了,這點聲響格外突兀。
突然,萬山朗發現,不是窗外的雨滴在吵,是裴行川的心跳。
許久沒人說話,萬山朗這才發現裴行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,可自己還保持著剛才那八爪魚摟腰的姿勢纏著他,腦袋枕在他前胸,深沉有力的心跳穿透血肉,與室內旖旎夜色交相輝映。
暗自腹誹這都能睡著,心也太大了吧,也不怕給壓得做噩夢。萬山朗慢慢調換了個姿勢,小心地把他摟在懷裡。
其實他已經注意到了,裴行川下意識地不會拒絕他的懷抱和親密的小動作。
想來應該是早已習以為常,沒引起警惕。
思及此處,難以言喻的竊喜和滿足感充斥整個胸腔,萬山朗看著窩在自己懷裡的人,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了滾。
方才未說盡的話,此時才吐露。
真覺得,你是不是喜歡我啊。
從天南追到海北,四季一同走了幾個輪轉。過去的日日夜夜,可曾有那麼一個時刻,是對戀人的喜歡。
鬼使神差,萬山朗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。飲鴆止渴一般,心裡空落落地遠遠不夠,渴望與這個人更加親密無間。
他輕捏著裴行川的下頜,將臉偏向自己。今晚沒有月光加持,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,傾身湊近唇邊,裴行川輕淺的呼吸撲在臉側,萬山朗嗓子幹得厲害,掌心隱隱有了點汗意。
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被忘了個幹淨,萬山朗還從未有過這麼迫切的慾望,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接觸,怎麼度過每個難眠的夜晚。緩緩貼上嘴唇,綿軟的觸感撩起一連串悸動,從喉嚨一路燒到全身。
有以前的那些行跡,萬山朗隱約知道自己的自控力不強。如今得到驗證,色中惡鬼無疑,只一個吻就立馬有了感覺,某處還抵在裴行川的大腿上,萬山朗直接僵在原地不敢動。
須臾,五十倍慢動作調整姿勢,萬山朗放開他,緩慢往後退到安全範圍,掀了半邊被子冷靜冷靜。
冷靜了半個小時,待沸騰的血液終於重歸平靜,萬山朗自覺賽過柳下惠,重新進到被窩。可身上的寒氣還沒徹底捂熱,身邊的被子突然拱動了下,萬山朗一臉懵逼地看見裴行川探頭看了眼自己,半夢半醒睡迷糊了,往這邊挪了挪,然後一頭栽在他的臉側,挨著繼續睡。
萬:“!!”
就跟平常養的不親人的貓子,某天突發奇想來蹭蹭你一樣,突如其來的幸福砸得萬山朗頭腦發昏,恍惚間,他受寵若驚地想:這跟談了有什麼區別?!
半分鐘後,萬山朗繼續“堅強”得睡不著,聽著枕邊裴行川的呼吸聲,聞見裴行川身上暖融融的味道,他就感覺氣血翻湧難以自持。
到了這個地步,萬山朗悲傷地想:我要不還是回那邊去睡木板吧。
第二天一早,裴行川醒來時身邊已經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