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山朗將翻出來的東西重新塞回抽屜,仰頭望著那一面牆的書,許久,依在書桌邊上,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,“……算了,反正我還記得一些。丟了就丟了吧。”
忽然聽到裴行川的聲音從客廳傳來:
“你知道看哪些書嗎?”
萬山朗回道:“書太多了,不知從哪裡開始啊。”
“那就先不看。你出來。”
生怕他反悔,萬山朗將書一股腦塞回櫃子,坐著輪椅“嗖”一下沖了出去,“這是你說的哦!打遊戲打遊戲——”
裴行川將一摞本子放在茶幾上,“這是你以前拍電影留下的劇本,你可以對照著影片找找感覺。先這樣,其他等專業老師給你講。”
抬頭目睹萬山朗眼中的光亮好像逐漸滅了,宛如一隻腳踏進了墳墓一樣了無生趣,“……你剛說什麼?”
萬:“我愛看書。”
聽裴行川說,這是他初登銀幕的作品,憑借這個反派男二的角色嶄露頭角,在電影上映後拿了最佳男配提名。
對於一個新人來講,這簡直是一步登天了,足可見得他在這行的天賦。
萬山朗百無聊賴看著,自己的天賦沒感覺到,轉筆倒是轉得虎虎生風,還開小差在劇本上幾筆勾出一個奸佞的畫像。
“看完了嗎?”
聽到背後的聲音,萬山朗摸魚被發現,欲蓋彌彰地試圖翻頁,結果剛要動作,被按住了手,“等等。”
身旁的沙發陷了下去,萬山朗手裡被塞了杯溫水,眼睜睜看裴行川順走了他上課摸魚的證據。
萬山朗低頭呷了口,內心並沒有表面上那麼淡定:“他不會覺得我不務正業吧??”
畢竟裴行川的自我要求很高,在學業和工作上都是近乎執唸的高要求。萬山朗覺得他如果當了老師,估計是“惡名遠揚”那一掛。
扣扣手,摸摸杯子,瞅著他低頭端詳塗鴉,萬山朗當即決定先發制人,“怎麼了,是不是有點恐怖?我隨手畫著玩的哈哈哈對了你精靈練得怎麼樣了?”
“……緩會兒再說。”幾局遊戲給裴行川打自閉了,聽到萬山朗問起,也是有些鬱悶,轉移話題道:“這畫的是什麼?”
萬山朗畫完那幅畫像感覺還差點意思,就在邊上重新起了一版。新版的人物畫像是從臉中間將人的頭顱柚子剝皮似的撕裂開,一顆帶著血絲的碩大眼球露了出來。
他沒學過畫畫,粗糙是粗糙了些,可點出了精髓,整個畫面透著股詭異扭曲的邪氣。
“從這個角色來的一點理解?”萬山朗回想著這個形象的靈感來源,極力證明自己真的在思考:“他看似操縱全域性,實則走的每一步路都在身後當權者的算計和謀劃之中,到最後死都只以為是自己失誤了。所以他按照計謀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,與其說是個獨立的個體,不如說他是當權者在人間的縮影。只是這顆眼球披著的一層人皮。”
“好新奇的角度。”裴行川又往那畫像上多看了兩眼,這抽象獵奇的畫風,讓人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。
這、這就糊弄過去了??
萬山朗連忙道:“是吧!我也覺得!”
裴行川“嗯”了聲,餘光看到自己手機螢幕上一直閃爍著什麼東西,疑惑望去,只見遊戲介面內一直反複出現一個提示面板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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