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賭場還挺大的,現場人員嘈雜,萬山朗看什麼都新奇,一路晃悠過去,不少人見他回來了都上來打招呼。
他本就是個擅長交際的社牛,這幾天把那些來探望的人唬得一愣一愣地,根本沒人看出來他失憶了。可今天明顯有些力不從心,就連跟人說話時,眼神都不自覺地在人群中梭巡著什麼。
“哥,你坐著歇會兒吧。”在溜達到第三圈時,趙小小不理解他的迷惑行為,終於忍不住了,指了指鏡頭,“在清場準備開拍了,閑雜人等不能入內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萬山朗撇了撇嘴,不死心地又朝裡面看了眼,腹誹道:“這麼多人,我混進去也看不出來吧。”
“對了 ,今天來時,場務把這個給了我,說是你掉的。”趙小小從包裡掏出一個黑色盒子,開啟後,裡面的絲絨戒枕上卡著兩枚鉑金素戒。
“這什麼?”萬山朗眼中閃過疑惑,拿在手上擺弄了兩下,看見其中一隻戒指內壁刻有一個花體的“爻”。
趙小小一見是兩枚戒指,瞭然道:“這不很明顯嘛,對戒啊。肯定是你送給裴老師的。”
“……這裡面刻的又不是他的名字。我自己戴不行啊。”萬山朗燙手一般“啪!”地合上戒指盒,丟給了趙小小,“送你了,拿去玩兒吧。”
他們剛退出警戒線,就看見導演舉著喇叭示意各就各位。隨著場記打板聲落下,沉靜的賭場頓時沸反盈天。
“嘭!”
一聲酒瓶爆裂開的聲音引起了萬山朗的注意,他朝那邊望去,只見三臺攝像機幾個不同的位置懟著那一桌拍。
男人神色迷離,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紅,低罵了句什麼,“再來!”
旁邊的人互相使了個眼色,笑呵呵道:“兄弟,要不算了吧?”
“呦呵,需要你多管閑事嗎。”男人大著舌頭,嚷嚷道:“誰慫誰孫子!”
“那是裴行川??”萬山朗錯愕地望著場地中心,不敢相信那不修邊幅的男人是裴行川。
“對啊,你才認出來?”趙小小也驚了,因為萬山朗表現得太正常,時常讓人忘記他已經失憶了。想起他方才的迷惑舉動,趙小小頓時回過味來,“所以你剛才是想找裴老師嘛?”
他哭笑不得道:“早說啊,我們路過了他三四次。”
“。”萬山朗像是被踩中了尾巴,有些羞惱道:“誰說我是來找他的啊,就是第一次看他這麼邋遢沒認出來而已。”
話雖這麼說,可萬山朗竟然規規矩矩坐著那裡看裴行川拍完了兩場。縱使他這樣的外行,也能看出裴行川在專業上是有幾把刷子的。更何況導演和其他劇組工作人員旁觀時,臉上贊許的神色做不了假。
介於現在身份尷尬,萬山朗在片場一直躲著裴行川,倆人愣是在一個場子裡待了半天都沒碰上面兒。
他還挺慶幸裴行川這幾天真沒讓自己去提供什麼特殊服務。
晚上,萬山朗回到了劇組定的酒店,走路時腦子裡還在想拍戲的事。靠上房卡後,隨著“滴滴”一聲響,電子鎖自動開啟。
手機快沒電了,萬山朗推門而入急著找充電器,沒留意地上擺著幾雙不同碼數的鞋子,大步走了進去直奔臥室。
劇組給主演定的豪華套房,除了臥室之外,健身房、會客廳、小廚房、浴室等配置也是一應俱全。
給手機充上電後,萬山朗得閑打量臥室裡的佈置。
聽趙小小說,他們已經進組三個多月了。住了這麼久,酒店每天都會安排保潔打掃,裡面還是會有很重的生活痕跡。
衣櫃的門半敞著,書桌上零散擺放著幾疊劇本,還有三臺遊戲機。電視櫃上隨手放著半瓶沒喝完的水,床頭櫃上擺著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。
“我的天,未來的我這麼精緻嗎。”萬山朗蹙著眉翻了翻,也沒細看上面的字,伸手拉開了抽屜,準備一股腦塞進去。
沒想到抽屜拉開的時,他看見裡面碼了滿滿一抽屜的小盒子,包裝五顏六色的,看起來種類還挺全。
“……這什麼,這不會是套吧。”純情男高沒見過這大場面,老臉一紅,若無其事地又把抽屜推了回去。
“搞這麼多套幹什麼,不會是和……用吧。”
想到這個可能,萬山朗心中有些鬱悶,黑亮眸子凝視著下面兩個抽屜,嘴角緊抿,伸手去拉——“臥槽!!”
一聲國罵爆出,他甩手“嘭!!!”地一聲將抽屜關上了。動作之猛烈,櫃子上的瓶瓶罐罐都震倒了幾瓶。
“什麼鬼??手銬,那個珠子,那個什麼東西……還有那個、那個啊啊啊……”臉上青一陣紅一陣,萬山朗觸電一般從床上彈了起來,整個人紅得像煮熟了的蝦,還冒著熱氣兒,“他買這些東西幹什麼!!”
“咔噠”
驀地,門鎖響了,萬山朗僵硬地轉過頭,看到只圍了條浴巾的裴行川站在臥室門口。
裴行川右手還拿著擦頭發的毛巾,看萬山朗莫名其妙杵在床前站軍姿,不解地問:“你在幹什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