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船舶上回來以後,李賢整個人都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,不僅僅因為和司馬裒殿下喝過花酒,更在於他第一次接觸到真正意義上的高層圈子。
對他而言,這樣的接觸是極為重要的,透過司馬裒這條線搭上關係,日後在建康裡不說橫著走,至少也可以行為再高調一點,想到這裡,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好訊息告訴給爹聽。
“爹,司馬裒殿下那邊,咱們是不是要意思意思?”
“此事你不用多操心,司馬裒那邊,為父自然會派人打點的,不過,我私下聽說他也是個不安分的主,你跟他相處可以,但切不可跟著胡來,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麼事,我也幫不了你。”
“放心吧,爹,我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“還是多跟司馬紹太子殿下走動走動,你爹我更看好他。”
......
夜深了,在楠兒的服侍下,庾文君洗漱好了正準備躺下的時候,忽然發現小姑娘很是反常,一直都沒有說話,似乎有些出神,不禁問道:“在想什麼呢。”
“啊,沒,沒什麼……”楠兒的臉色突然紅了一下,支支吾吾說道,“小姐,時候不早了,你快點休息吧。”
庾文君心思玲瓏剔透,何況對方是相處了無數年情同手足的侍女,瞬間猜到了她的心思,說道:“是不是在想找未來夫婿的事情嗎,是我考慮欠妥了,你倒也是大了,殿下那邊我可以幫你找找媒婆。”
“小姐,我沒有……”小姑娘似乎變得有些語無倫次,趕緊搖了搖頭,臉色羞赧的說道,“其實無論怎樣,我都聽小姐的安排,楠兒是小姐的楠兒,這條命都是小姐的……”
庾文君搖頭說道:“亂說,誰的命都是自己的,不是天生地養的,都是父母爹孃給的,以前就說過了,日後你要是找到喜歡的人吶,我就替你風風光光的把親事辦了,若是找不到放心的人吶,也就隨我這邊了。”
“楠兒不要離開小姐,我爹孃早沒了,自從把我賣給人販子之後,我就是小姐的人了。”
“你啊,我想知道你自己內心的想法。”
“楠兒沒有什麼想法。”
“那就先這樣吧,此事日後再說。”
這些閨房內的私密話,給沉悶而壓抑的生活增添了些許不一樣的色彩,或許在外人看來,作為庾文君的貼身侍女,楠兒將來嫁給司馬紹做房丫頭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,對於她自己而言,能陪在小姐身邊當然是最好的了。
這年頭做下人的沒有太多自己選擇的餘地。
關於自己的未來,她其實也沒有考慮太多,一方面是她的性格本就懦弱,另一方面也是在庾文君沒有開口之前,考慮太多也沒有什麼作用,眼下忽然被問到這個,內心已經有些亂了,臉色紅撲撲的,低著頭也不肯說話。
庾文君笑著揮了揮手,不再為難她,眼下楠兒年紀也不小了,是到了該替她考慮的時候,只是說讓她就這樣嫁出去的話,其實是有些不捨的。
若是讓殿下把她收入房中,自己這邊也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,於是這事也就只能這樣先拖著了。
想到這些,庾文君不禁搖了搖頭,說著,抬頭看向遠處,心思卻不知道飛哪裡去了。
......
司馬紹晨練回來,回到房間裡,剛好遇到醒來的庾文君,陽光照在她白皙的臉龐上,甚至看到淡淡的絨毛。
少女揉了揉眼睛,說道:“殿下,早啊。”
“早吶。”
受司馬紹的影響太深,她也喜歡了早上醒來的時候說一句早安。
“楠兒那丫頭醒了沒有?”
司馬紹朝二樓偏房的方向看了看,發現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,不禁搖頭說道:“雖說感冒生病了要多休息,但也不能睡太多,還是要出來透透氣的。”
小姑娘的心思不難猜,大概是怕自己感冒傳染給其他人,所以才把自己給捂在房間裡,但這樣的話,不利於康復,要開場透氣。
不過這年頭能有主動隔離的意識已經很不錯了,司馬紹並不打算跟她們討論病毒細菌方面的知識,沒法解釋。
“殿下吃早飯了嗎?”
“沒有,打算等你醒來以後,再一起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