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.二十四朵牽牛花
“你走吧。”
沈晚餘突然下了逐客令,“既然要看我,那你看也看了,想說的話也說了,還待在這裡做什麼?”沈晚餘頓了頓,又道,“我萬法宗可沒什麼寶貝給你。”
阮幸不明白那後半句話作何意思,也未想到深究,於是做足了可憐兮兮的模樣,三兩步一回頭的朝著門邊走去。
沈晚餘看著他身影,神情晦暗,突然冷聲道,“阮幸,你可是在與我演戲?”
這回倒真是讓阮幸大為吃驚。
沈晚餘這孫子廢了修為之後怎麼變聰明瞭?
晏懷千再次傳音,【被識破了?他竟然看出你虛情假意了?】
阮幸苦著臉看過去,語氣說不出的悲慘,“沈師弟,我,我不曾與你演戲,我是真的來看你的!”
“你是一個人來的?沒有仙門其他弟子隨同?”沈晚餘反問。
阮幸一愣,道,“是啊。”
沈晚餘嗤笑一聲,道,“九霄門百年不遇的真修奇才,落玉仙尊的關門弟子,竟然孤身出現在這裡連個隨行的同門都沒有?”
阮幸恍然,隨即不好意思的一笑,道,“這個啊,沈師弟,其實我這次是偷偷跑下山的,我來這裡,師尊他們都不知道。”
沈晚餘眯著眼,“為何偷跑下山?”
為何?這怎麼說?
說本尊覺得山上調戲同門沒意思下山來調戲你?
還是說本尊陪著小喇叭下山看人界的熱鬧?
或者跟你說本尊罵了九霄落玉不想挨問道的打提前跑路的?
於是阮幸做一臉青澀狀,低聲道,“就是在山上做了些丟人的事,這才......”
“哼,阮幸,你年紀輕輕修為驚人,又有旁人看不透的手段,如今連花精式靈也煉化的出來,那神農鼎乃上古神器,想來到了你的手裡,必然能有一番大作為吧?”沈晚餘盯著阮幸,沒放過他眼中任何表情。
阮幸臉上還僵持著剛才堆出來的青澀,只是眼中慢慢溢位疑惑神情,那神色做不得假。
沈晚餘不知怎麼的,心中冒出個想法。
神農鼎,也許不是阮幸盜的。
“那個,沈師弟,你說什麼?”阮幸清了清嗓,重新問了句。
沈晚餘看著他有些呆愣的樣子,心情竟也沒有來的好了些,“逍遙山上的事我不清楚,但這菖蒲山的事我還是知道一二的,就在昨日,九霄門的弟子才從菖蒲山離開,我從父親口中得知,附近幾家仙門,但凡去參加試煉的都被詢問過,阮幸,神農峰的神農鼎失竊,現在幾乎所有仙門眾人都知道它與你一同消失,你有最大的嫌疑。”
阮幸兀自立在那裡,抱持著疑惑的姿態。
晏懷千歪著頭看他,突然嗤笑一聲,道,“阮幸,你下山的時候還偷了東西啊?”
阮幸做出反應,倒吸口冷氣,站在房中喊道,“我沒有啊!神農鼎是九霄門的,我就是九霄門的弟子,我偷它幹什麼!”
說罷,阮幸一臉狐疑的看向沈晚餘,卻見他正看著晏懷千出神。
他孃的!
阮幸暗罵。
沈晚餘卻是今夜第一次見到晏懷千笑,那笑聲細潤綿軟,聞者說不出的身心通暢,心尖彷彿被貓撓了一把,刺癢難耐。
“沈師弟,我沒偷鼎!”阮幸拔高音量,將沈晚餘從神遊外拉扯回來。
“你有沒有偷鼎只有你自己清楚,跟我講有什麼用。”
阮幸又道,“沈師弟,你的意思是現在九霄門的人都在找鼎?”
沈晚餘用如同先前一般瞧不起的眼神看過來,戲謔著,“找鼎,自然也是找你。”
“那你,你會告訴他們我在這裡嗎?”阮幸小心問道。
沈晚餘朝身後憑欄一靠,譏笑一聲,語氣裡卻是耐人尋味的淡薄,“找你是九霄仙門的事,我一個外人用得著多管閑事嗎?這世上,多管閑事的人還少?總之是不缺我一個的。”
阮幸盯著他看了許久,終是叮囑了幾句保重身體雲雲,沈晚餘這下連個眼神都沒給他,阮幸只得帶著晏懷千退出房門。
才出了萬法宗,阮幸便一揮手,不待晏懷千出聲便將他招入虛海,頃刻間化作道黑氣消散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