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不是一直都在房裡?”連闋問。
“是,可方才弟子去小師弟房中卻不見他人影,七絕峰上下弟子都找遍了,也沒找到人。”
“仙尊。”一向不愛出聲的大長老突然站出來,對著連闋一揖,“仙尊有所不知,阮幸這些年時常獨自一人在七絕峰煉制丹藥。”
連闋眼風一掃大長老,“繼續。”
大長老道,“阮幸與神農鼎同時消失,更是在試煉結束守山大陣散去之時,我認為,阮幸的嫌疑頗大。”
“還有呢?”連闋繼續道。
大長老面不改色道,“仙尊,近來九霄門諸多事宜皆與阮幸相關,且在您出關之後,愈加助長了他仗著您的護佑。”
大長老曾有百年間修閉口禪,是以平時習慣了不多說話,但是每每開口卻總能直擊要害。
七絕峰護犢子,這是整個九霄門都知道的事,但是唯有大長老敢這麼明晃晃的說出來,還是當著正主的面。
連闋輕笑一聲,悠然道,“大長老的意思像是要坐實了阮幸盜鼎?”
連闋起身,施施然走下臺階,站在大長老面前。
“來參加試煉的幾大仙門,就由各峰長老帶弟子下山去探查,至於阮幸,如若當真是他所為,那也是九霄門自家的事,是七絕峰的事,人我親自去找。大長老,你可還有疑議?”
連闋氣勢一變,威壓席捲整個紫霄宮。
此時的大長老鬢間滲出些許細汗來,連闋是什麼人,是九霄落玉,是真修巔峰,真修界無人能出其右。
更遑論,千百年來總有人言連闋在上界也不曾有仙家敢小覷。
連闋掃視眾人,面色不善。看來逍遙山上修身養性千年,倒是讓這些人忘了他是誰。
轉天,九霄仙門各弟子紛紛下山。
鰲山佇立在觀山臺,凝視著眼前負手而立的連闋。
那背影迎風而立,衣袂翻飛。
鰲山想了想,“師尊,您也懷疑是小師弟偷了神農鼎嗎?”
連闋沒答。
此刻的九霄仙尊懷中放著一策明緲錄,是原本打算昨日去見自己小弟子時送與他修煉所用。
連闋現在滿腦子想著那日阮幸通紅的眼,和負氣離開謫風殿時說的話。
“我不用任何人教,不用任何人管......”
“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,就是被你撿了來......”
觀山臺下是蒼雲霧海,此刻那雲霧彷彿盡收在連闋眼底,那雙深邃的眸子蘊著晦暗不明的光,陰晴不定。
“鰲山,你可知阮幸會去何處?”
連闋聲音很低,鰲山險些沒聽清他說的什麼。
“師尊,弟子,弟子也不知......”鰲山也覺有些羞愧,七絕峰總共就三人,小師弟這十年確實過得有些慘,“聽其他弟子說,小師弟這些年也就偶爾下山採買些藥草,與同門弟子也甚少往來,他們也不清楚小師弟在山下認識些什麼人,有什麼落腳處。”
鰲山說著,愈發覺得阮幸有些悽慘,身為七絕峰的弟子,活的連個守山門的弟子都不如。
連闋輕嘆一聲,“我也不知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