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一條關於行蹤的訊息,安槐語音低沉,說江曌空已在兆原附近的山地中紮營,奇怪的是隻有她一人形單影隻,不見任何其他妖軍。
「根據現在的訊息,應該有兩批妖軍在兆原附近。」恆古與靈華分析道,「一批是透過弘濟等人
接應分佈的,這些妖軍本就在兆原本地散佈,在相遂生死後被統一下令控制兆原。
另一批就是安槐訊息裡失蹤的妖軍,我猜這應該是江曌空用的殺手鐧,她很有可能用血控之力把這些妖軍變成傀儡,或者……」
恆古看了看窗外的夜空:「都變成那些雲了?」
但天空中一片祥和,沒有絲毫血控之力的氣息。
「她不會不用這招了吧?」恆古掀開被窩趿鞋跑到房門口,又回頭跟靈華交代:「我去找老楊商議商議,你不用等我,早些休息。」
說完一溜煙兒跑沒影了。
靈華看見枕邊人接到訊息就不踏實的模樣不由欣慰嘆道:「恆古啊,你真的越來越有擔當了。」
「是嗎?」
血染的甜膩氣息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危險,熟悉的低沉女聲在她耳畔響起:「我倒不覺得這樣,這群蠢東西的驚慌和戒備,全都只表明一件事情。」
她冰涼的手指摸上靈華的頭頂,這裡正是種下種子最佳的位置。
「就是對我的畏懼。」
江曌空的長甲沒來得及***靈華的頭頂,就被她抓住手腕用力一擰。
「咔噠」。
骨骼錯位的聲音在靜謐的夜晚異常清晰,她抓著脫臼的虎爪毫不示弱地反問:「那你在大戰前夕特地來尋我一遭,是否也是出於對我的畏懼?」
「哈哈哈哈!」江曌空不怒反笑,單手握爪鬆開靈華的鉗制,在月光下俯視她的臉,「愚不可耐。」
虎妖鮮紅圓潤的嘴唇一開一合,嘴角含著明顯的嘲諷:「你何足為懼?我只是為了想明白,待殺了你後,是留個全屍好?還是砍光了手腳留著玩兒好?」
她笑得更開心了:「還是製成人彘留著玩得久一些。」
靈華眉心微皺,她感受到面前的千年虎妖不似從前那般胸有成竹,一種流動的不安定之氣在頭頂遊走。
她坐起身,直視虎妖棕色的瞳孔,從這裡她看到無窮無盡的野心和慾望。
於是她道:「你來尋我,想必是有話要說,但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,那便我來問你罷。我已回憶起千年前的事情,你為何一直想攻下人界?」
江曌空冷哼一聲,離開靈華身邊,輕車熟路地尋了位置坐下:「人間需要更好的主人。你看看如今的天下,他們配擁有嗎?那些無用的蠢材根本不會最完美地使用人類,天下需要更合適的主宰!」
「但你的‘合適都是建立在利己的思想上。」靈華毫不留情地批判,手默默在枕頭下摸索,「你所謂的‘主宰,是將人類當做工具、當做可以戲耍的寵物!你根本不懂真正的帝王是何種氣度。」
「少把自己說得這麼清高!」江曌空拍桌而起,靈華第一次從她的表情裡看到明確的氣憤與不平,「人類不自私嗎?人類不會圈養其他生物嗎?怎麼我去把它反過來,你就認為我是全然為了自己了?」
「人類若真那麼好,相遂生為何要哭著求我收下他?人類若真那麼偉大,為何兆原的所有人都不敢反抗妖軍,甚至還相信弘濟,主動把孩子送給我煉血丹?」
「呵……」江曌空咬緊牙關,好像要將所有的人類吞入口中咀嚼成泥,「他們不過都是為了自己活下去就可以犧牲別人的愚蠢又渺小的螻蟻,憑什麼值得我管他們的死活?」
虎妖的雙眸釋放出恐怖的血紅:「所有的人類都不值得真心對待,都要死!」
江曌空情緒波動最強的瞬間,靈華摸到了所想之物。
她毫不猶豫地釋放出鑑心鏡的力量,盛大的光芒籠罩二人,將她們捲入了靈鏡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