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站在張府門口迎接。彼時張府並沒有此刻的氣派,只是普通一座宅邸罷了,就連門口的石獅都沒大腿高。
他東張西望,終於看到來人,急忙迎接上去:“哎呀!法師好,有失遠迎,鄙人羞愧啊!來,小小禮物不成敬意,還望法師笑納。”
“禮物就先不收了,不知要封印的鬼魂在何處?”法師一看便是名男子,他身材高挑,手拿轉經輪,蒙著口鼻,眉頭緊皺,一副高深的模樣。
張開源很容易就被唬住,客氣道:“鬼魂在春暖閣,望法師不要嫌棄。鄙人可以安排車馬,不累著法師。”
他說完,對身後的僕從使眼色,僕從將馬車牽來,將兩個木盒都放到馬車上。
“法師,您辦好了之後,張某還有禮物相贈。”他又把手上的扳指給法師,“這是香火錢,法師笑納。”
法師婉拒了所有東西:“此乃身外物,我並不需要。只是事成之後,張施主給我些利息便可。”
張開源自問並不缺錢,他大方答應了:“可以!法師想要多少,鄙人都會一次給你!”
法師轉動轉經輪,口中低聲念著張開源聽不懂的咒語,與此同時,一個印記刻在他的脖子上,一閃而逝。
春暖閣,法師將陳宛的鬼魂封印起來,隨後與張開源走出大門。張開源問道:“多謝法師!只是法師需要多少利息?”
法師搖搖頭:“該要的時候我會回來找你的。”隨後站在原地目送張開源坐著馬車揚長而去。
他慢慢摘下面上的遮罩,桃花狐眼、瓜子臉,此人正是殷天無。
鏡中影象突然消失,靈華收回手大口呼吸,恆古急忙渡了些靈力給她,她的面色稍緩,閉眼調息起來。
“原來他逃離百野林是去給人當走狗了!孫蓮苒幫他做事,他們又給背後之人做事,看來最終目的是想禍害人間?”恆古冷哼一聲,“他們想得美!”
楊錫遲深沉道:“我清遊門與此妖交戰多次,十年來他在多地殘害百姓,甚至虐殺同類。手段行徑,皆令人毛骨悚然。
貧道曾見,他將一村之人如牛羊一般圈養起來,不知欲意何為。一段時間後再將這些人都被殺死,屍首中的內臟和血液都不見了,只有個空殼。他曾在多地如此幹過,害了不知多少百姓。”
恆古一臉憤慨,恨恨地說:“真是可惡!他在人間如此猖狂,我竟一直不知道!”
楊錫遲拍拍恆古的肩:“如你之前所說,此人狡猾詭計多端,我門派緝他近十年,尚且被他逃脫,這自不是你一人的問題,而是要保護天下的所有人之事。”
“在我看來,這就是我的事,我與他有宿怨,定不會放過他!”恆古用力錘向桌面。
楊錫遲看著恆古,鄭重地說:“不要陷於執念,你的劫沒有過。”
恆古回想起剛回到雲城看到楊錫遲時,他好像是說過自己有劫將至。當時他並不相信楊錫遲,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。
接著他便被吸進了詭壁,差點連著靈華一起陷在慾念之島裡。他心裡警醒了不少,楊錫遲的這句話不可不信。
他彆彆扭扭地回答:“知道了,楊老道。多謝。”
楊錫遲對他報以微笑,正待說些什麼,突然停住。他雙眸圓睜,低聲道一句“不好”。
靈華起身詢問:“道長,發生什麼了?”
他開啟窗,外面天色昏暗,冰涼的風吹進來,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楊錫遲看著陰暗的天空:“此時剛過申時,天色便如此黑暗,況且如今已近六月,不應有這般寒風。依我感知,似乎是因為怨氣外洩。”
“外洩?”恆古一拍扶手站起身,他目光炯炯,“莫不是冤魂被孫蓮苒的東西激醒,順著他肚皮上的破洞跑了出來?”
楊錫遲拿出法杖:“貧道不能再與二位商議了,需去張府看看情況。”
“我同你一起!”恆古備好縛妖繩,又囑咐靈華,“你在此好好休息,我去去便回。”
沒等靈華說什麼,二人便消失在屋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