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聽了這話才停下腳步,他喘著粗氣懷疑地上下打量成恆川:「你真能解決?」
「老人家還請告訴晚輩究竟發生了何事。」成恆川的雙眸炯炯有神。
「唉。」那老人嘆了口氣,手中柺杖篤篤鏘地,「這間肉鋪裡鬧鬼啊!」
原來只是鬧鬼。
他心中已有了底,扶老人在路邊石墩上坐下:「您可知從何時開始鬧鬼的?這鬼在夜裡又做了何事?」
「鬧鬼,已經是很久的事了。從我有記憶起,這裡就一直鬧鬼,聽我的母親說,她小時候這裡也鬧鬼,但我祖父說,他十多歲時這裡還沒鬧鬼,具體有多少年我也數不清,你自個兒算算吧。」
老人嚥了口唾沫繼
續道:「這兒一到晚上,就有琴聲傳出來,好聽是好聽,但在晚上也怪滲人的。我小時候好奇,就來這塊兒尋找過,深更半夜,這兒一個人也沒有,烏漆嘛黑的,小風一吹我腿都打顫。
就是走到這家肉鋪門口,彈琴的聲音就響起來了。我小時候也不知道個避諱,壯著膽子就往裡走,可裡面什麼人也沒有,就只有琴聲越來越響。我害怕了,就撒腿跑回了家。
回家我病了三天三夜,發高燒,差點就沒命了。到了第四天突然退燒了,可我這腿就不好使了,請了什麼大夫也治不好,最後乾脆不治了。
我老母親請了江湖有名的道士來看,說是這條腿被鬼氣所蝕,一輩子好不了了。就因為我這小時候好奇,落得一輩子的殘疾,連個老婆都沒討上,你說還這不夠晦氣嗎?」
老人氣憤地指著肉鋪:「誰還敢在這兒附近住啊。」
成恆川並未多說什麼,只是點頭道:「難怪一入村甚是熱鬧,但這附近卻沒有多少人煙。」
「是啊,能搬的都搬走了。這肉鋪的老闆,聽我祖父說一發現鬧鬼就連夜搬走了,扔下個爛攤子在這兒,他孫子現在在村裡裡都不怎麼敢露面,一出來準被罵。」老人也對肉鋪一家頗有微詞,「他們也不知欠了什麼債,讓我們也跟著受罪。」
成恆川又問:「老人家,您可知這鬼生前是何人?」
老人擺擺手:「這事我也問過祖父,他說那時桃花村裡正鬧饑荒,一年死的人有無數,壓根不知道誰死在肉鋪裡,更別提知曉生辰八字再驅鬼超度了。」
「多謝老人家,今夜若晚輩聽到琴聲,定試著將其超度,還桃花村一個安靜。」
深夜時分,謝千蘊和楚淳溪二人已睡熟了。
而碧湖沒有吃飯,將成恆川給她的包子藏到了包袱裡。
但也不覺得餓,人類吃的湯湯麵面並不適合她,聞一下便覺食之無味,壓根沒有血肉好吃,於是只坐在角落裡愣愣地看著成恆川忙前忙後地將紙符貼在牆上。
「為什麼要貼這些紙片?」她問。
成恆川回過神,將食指豎在嘴前悄聲道:「噓,大家都睡了,須得小聲講話。」
碧湖覺得這頗有意思,「哦」了聲點點頭,跑到他身邊小聲又問了一遍:「為什麼要貼這些紙啊?」
「這不是紙,是符,鎮鬼用的。」成恆川貼完最後一張,帶碧湖走出屋子,指著那塊石墩道,「還記得我出去了一會兒嗎?那時有個老伯對我說,這裡晚上會莫名出現琴音,怕是在鬧鬼。」
碧湖莫名興奮起來,又捂住嘴壓低聲音:「真的有鬼啊?你的師妹沒說錯,真的有陰魂!」
成恆川驚奇地看向她:「你不怕嗎?」
她點點頭又搖搖頭:「有點怕,但是話本里都寫了,鬼又好鬼也有壞鬼,有些鬼是不害人的,他們只是想在人間看看自己的親人和朋友,沒心事了再去投胎,這隻鬼要是沒出來殺人,那就是好鬼,我就不怕它。」
「你知道的真不少。」成恆川不自覺地笑起來,「是啊,凡事皆有兩面,有好便有壞,人也是這般,有好人便也有壞人,不能一概而論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