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縣,金家。
再次來到熟悉的地方,又再次以相同的理由進入了金府。
再入府時,金奇峰依舊對靈華頗感興趣,而她也藉此機會提出看望金小姐之事。
「聽聞金小姐臥病在床,小女亦是憂心不已,不知金公子可否讓小女探病,以解心中憂慮?」靈華說得梨花帶雨,恆古聽了與上次一樣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金奇峰面露難色道:「家妹近些天來身體越發不好,如今已病重在床,多虧楊道長才得以安穩活到今日。」
靈華故作訝異:「是那位楊錫遲道長嗎?聽說他斬妖除魔樣樣精通,是位能人異士。有他坐鎮,也許會有轉機。」
她知曉事情的結局,並不願給金奇峰巨大的打擊,抱有一線希望,才有勇氣活到明天。而鼓勵她此刻勇氣的,便是改變倒流的時光,集齊鑑心鏡。
想著她便問道:「不知金公子可否引薦一下?我家中表妹受驚過度,經常對著空氣說話,也想請楊道長指點一二。」
金奇峰見靈華言辭懇切,也不好意思推辭,便帶著他們取了金小姐的閨房外:「楊道長正在給家妹作法,一會兒等道長出來我便將姑娘的事講與道長聽。」
等了不多時,房門便開啟了。靈華見楊錫遲交代了婢女阿仐幾句,便與一茜衣女子一同出了屋子。
二人定睛一看,這女子竟是謝千蘊。他們交換
金奇峰急忙迎上前:「多謝道長,奇苑的情況如何?」
楊錫遲正待回答,見到金奇峰身邊的靈華與恆古眼神一滯,旋即面色如常道:「目前已無大礙。」
金奇峰放下心來,便引薦起靈華來:「這位是張小姐,是鄙府世交,久聞楊道長盛名,也想請道長救救張小姐的表妹。」
靈華上前一步:「楊道長,可否借一步說話?」
楊錫遲的眼中浮現出盡力控制的疑惑和慌張,他的表情仍是毫無變化,客氣道:「請。」
二人行至一處涼亭坐下,靈華見桌上擺了茶具,手背觸碰知壺中水溫熱,便熟稔地給他倒了杯茶。
「楊道長見到我似乎有些訝異。」靈華放下茶壺,「莫非此前曾見過?」
楊錫遲指尖扶著茶杯道:「貧道不曾見過張小姐。不知小姐所求何事相幫?」
靈華雙眉輕挑,瞎編道:「不瞞道長,家中表妹碧湖身染惡疾,常對著空氣說話,嘴裡不斷說想要時間倒回,讓我好生擔憂。」
楊錫遲聽到碧湖的名字已有不可思議的神色,他緊緊握住杯子,仍是裝作不知答道:「時光倒流之法不可盡信,張小姐不必憂心,待貧道驅除邪祟後便會好轉。」
「是嗎?」靈華默默端詳著楊錫遲的表情,「那為何碧湖死後我們都回來了?」
楊錫遲心中大驚,手中杯子已捏出裂痕,茶水從縫隙中流到桌上。
「靈華姑娘還記得?」他不顧流水傾身向前問。
她點點頭。
楊錫遲失語了半晌,眼裡流露出希冀的光:「恆古小友也記得嗎?」
靈華又點點頭。
「太好了……」雕像一般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不一樣的神色,楊錫遲似是放鬆了不少,「終於……」
「所以楊道長,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為何碧湖能夠讓時間倒流,為何我與恆古有了倒流前的記憶?」靈華目光灼灼地看向楊錫遲,「為何你又會記得所有事?」
楊錫遲站起身,遞給靈華熟悉的傳音符:「此處不是可以商討的地方,今夜酉時在仙萊客棧再議。」
而靈華不願再與孫蓮苒一等人扯上關係,便提前住到了仙萊客棧之中。
二人坐在桌前默默無語,恆古靜靜看著靈華拼起半面鑑心鏡鬱鬱寡歡的樣子許久,終於忍不住開了口:「殘鏡就在金小姐身上,我們何時去收?」
靈華將拼好的殘鏡又分開,收到木盒中:「先不著急,我們已經知道了所有殘鏡碎片的位置,大可以在短時間裡收集起來。」
她把木盒放到包袱裡:「如今我擔心的是碧湖的事,若是她再次被成恆川間接殺死,是否我們還要繼續回來再經歷一次?」
正說著,傳音符亮起了光,靈華拿出開啟,是楊錫遲已到了天字三號房中,二人便起身前去他的房間。
「等問了楊老道,一切就都清楚了。」恆古低聲對靈華耳語,說罷,便推開了楊錫遲的房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