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遂生低頭去聽她的話:「你不懂誰會懂?看來要好好治理一下你了。」
「是啊,不懂……」孫蓮苒赤色的眼眸就像深不見底的血海,消失的瞳孔使她的眼神並無焦點,但卻
時刻能感到自己正在被這樣的眼神注視,看得相遂生一陣頭暈。
他捂住頭,慌忙地倒退兩步:「你要做什麼?你應該用它來控制那些人類,不要用在我身上!」
「可是,我,不懂。」孫蓮苒慢吞吞站起,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將她提起,「地圖,我看不懂。那就,全部,都死。你也是。」
頭痛讓相遂生無法聽到任何聲音,他指著孫蓮苒眼裡要迸出火花:「別以為帝淵把血控之力給了你就可以胡作非為,我定會讓你付出代價!」
相遂生放下話轉身便走,孫蓮苒低頭又去看那地圖,眼中的黑點再次出現。她機械重複著一句話,嗓音怪異如燙燎過一般:「我好痛苦,好痛苦,好痛苦……」
斗轉星移,時光流轉。
相遂生風塵僕僕乘興而歸,他找到正在給小妖輸送靈力的孫蓮苒,吩咐道:「三日之內,要把崇郡拿下,不然你將會再次變成一具屍體。變為屍體之後,該如何處置你,只有帝淵知道。」
孫蓮苒瘋狂的眼眸顫動起來:「屍體?有盡頭嗎?死去,復生,死去,復生……」
相遂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,繼續威脅道:「我告訴你,不要牽連我,你想去死我不管,可我還有自己要做之事沒完成。若你動了我的利益,我不介意讓帝淵把你關進蛇窟,變為枯骨供帝淵消遣。」
孫蓮苒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,肩頸抽搐起來:「不,不……」
「你明日便去打,打不過就等著受死吧!」相遂生拂袖而去。
她忽然抬起頭來,腳步僵硬地緩慢走遠,便走便道:「我錯,我死。你錯,你死。」
隨後她出現在了悅來客棧之中,在一處客房中在地面上畫下一道血痕後匆匆離去,卻被靈華與恆古碰個正著。
二人從鏡中退出,靈華又將鑑心鏡開啟檢視孫蓮苒即刻的動向。
恆古眨眨眼睛困惑不已:「孫蓮苒現在到底是什麼?是妖?是怪?」
靈華指尖敲敲桌面,眉頭微蹙:「她應當是被「帝淵」賦予了血控之力,導致了自身異變。她本就是已死之人,身上的人性會越發消減,再加之此損耗自己的攝人心魄之力,她怕是再無清醒之日。
此種死而復生、人具妖力之物,不應留存世上,更不算在任何一類其中。」
恆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:「血控之力是什麼?此前從未聽說還有此等力量。」
靈華思索一番才回答:「這是一種幾千年才能修習來的力量,必須是靈力強大盛極的修習者才能練成。此力量意在燃燒自己鮮血來控制所選目標,修習熟練後,亦可同時控制多人。
世間擁有血控之力的不過寥寥數人,且都已亡故,而孫蓮苒身上居然有這種力量,可見她背後之人實力定是不容小覷。
孫蓮苒再造之軀,承受此等力量只會慢慢消耗殆盡,甚至會因用了過多靈力導致反噬,蠶食她所有僅剩的心智。
或許今日的她,是想利用自己清醒的時刻做些事情……」
恆古拉起靈華:「那邊去她畫血痕的地方看看。」
地面上的血痕深而短,看似一塊不起眼的髒汙一般。恆古找了抹布去擦,絲毫擦不去這抹印記。
「她居然要來佈置些什麼,自然不會讓你輕易擦去。」靈華俯身端詳血痕,又檢視鑑心鏡中孫蓮苒的行動。
只見她在路邊休憩片刻,調息後又去了一處「喜順客棧」,目不斜視的上了客房中,再次留下一道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