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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幾個宗門在來深淵火山探險之後,被人抄了老家。他們的傳送陣還沒有完全拆除,正好讓小妖修們用。
不久之前剛摸索過地形,又有火光獸打洞,一路暢通無阻。
他們用法術炸碎岩石,喝著靈泉,吃著糕點,時刻將靈氣補充到最充足的狀態。
果然,岩漿邊上居然有個黑衣人。
他背對著他們,盤腿打坐。
幾個崽崽躡手捏腳地從上方下來,來到黑衣人身邊,將他包抄起來。
善善比劃了倒計時,用無聲口型指揮。
三、二……
黑衣人回頭看他們。
幾個小妖修在原地僵住了。
彤月錯愕驚呼:“夫子?!”
臨澈沒有戴面具,俊朗清雋的五官如昨,只那琥珀色眼裡浮現出一片紫光。
但眼神也沒有變,望著這幾個小妖修,欣慰一笑。
他站了起來,身上衣服交織著黑色、墨藍色、深紫色的條紋,如同遙遠海域的幽深寂靜。
他的手腕上綁著一條髮帶。
那是曾經給趙溪想的防水法寶,和她的戒指一起落入了岩漿底部。
戒指會融化消失,但那髮帶是從他的衣服上撕下來的一角。
它會化作一滴水,融在岩漿之中。
他走到小甲面前,指尖輕點。
小甲胳膊上的紗布落下來,被星野捏過的地方黑氣森然。
臨澈隔空輕撫,手掌靠近之處,魔氣自行退散,和岩漿的熱氣融為一體,升騰而上。
小甲訥訥抬頭,小心觀察著臨澈:“夫子真的入魔了嗎?”
“我一直被魔氣困擾,封印了本源。這次想去找趙溪想,就把最後一重封印解開了。”臨澈語氣輕快,好像在說一件很自然的事。
幾個小妖修對視幾眼,低下頭去。
終究是彤月沒忍住,攥著拳頭走過去,對著他憤怒質問:“你怎麼可以這樣?!你是水神啊,你行雲布雨的時候都會下被汙染的雨。淋到的修士被魔氣汙染了,什麼辦法都沒有。積水裡的蜉蝣都入了魔,被鳥妖吃了,長出了好幾個腦袋!這是對的嗎?”
臨澈:“還有別的嗎?”
彤月的咆哮聲迴盪在火山底部:“什麼叫別的?這難道不夠嗎?園長姐姐自我犧牲,去和星野虛與委蛇,為什麼你不能為了仙界保持潔淨呢?”
她越說越激動,身上火靈氣竄了出來。岩漿翻滾起來,冒著泡,散出一片難聞刺鼻氣味。
小甲善善拉住她。
“彤月你冷靜點。夫子是為了救園長姐姐,才會解開封印的。他至少努力過。”
彤月淚流滿面,咆哮道:“努力過有什麼用?我就不信,以夫子的卜卦神通預判不了結果!他明明是知道的,但還是選擇了這個方法!最後園長姐姐也沒回來,他也入魔了……”
臨澈走過去,摸了摸她的腦袋:“生完氣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