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兆安往蘇冶身上是就是,那你說,我是嗎?”
蘇冶這次是真覺得渾身燒起來了,呂兆安碰到的地方、沒碰的地方如同烈火燎原般火熱。
他頭一次這麼慶幸自己此刻是鬼魂,不然滾燙的面板、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會讓他無端地在呂兆安面前矮了一截兒。
蘇冶咬了下舌尖,試圖以此喚回離家出走的腦子,他轉過身面對著呂兆安,二人貼的極近,說話間雙唇都有碰觸的風險,“你說呢,小安子。”
蘇冶一隻腿擠進呂兆安腿間,使壞似的頂了兩下。
幾乎是一瞬間,蘇冶就聽到呂兆安的聲音變得粗重,如六月正午時隨風撲來的熱浪,他的腿也被一隻手抓著。
“我知你很想我,但現下你魂體不穩,不宜行事。待出去後,我找一些雙修的功法,既能助你又能成事,豈不一舉兩得。”
蘇冶聽得瞠目結舌,他是這個意思嗎!怎麼眨眼間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?
四周突然暗下來,如同黑夜般。
屋內沒有燭火,黑漆漆一片,倒是呂兆安的眼睛亮得很,蘇冶頭往後挪出一掌長的距離,“誰想你?別往自己臉上貼金。”
還想再說幾句,蘇冶就被拉進一個懷抱,抱得緊緊的,“我也很想你。睡吧,睡醒了帶你出去走走。”
“哼。”
蘇冶想著這人矯情,他們是需要睡覺的嗎?是能睡著的嗎?不過終究還是沒說出口。
閉上眼睛養神,許是鼻間幽香太過醉人,讓蘇冶的思緒停下來,不多時竟真睡著了。
————
離小院越遠,四周便越暗,陰氣也越重,讓蘇冶覺得雖看著不美觀卻身心輕松。
這裡是一片幽暗荒漠,無邊無際,很容易就迷失。
不知走了多久,不知到了何處。
前面出現了一個衣衫襤褸滿面黑斑的男人,男人沒了神志,如行屍走骨。
“囡囡~,囡囡~。”
從他腐朽的喉中吐出腐朽的話語。
呂兆安上前,起陣將男人罩入其中,那些明亮溫暖地流光彙入男人的四肢百骸;接著男人陷入短暫的昏睡,身上溢散的陰氣慢慢消失,臉也逐漸變回原樣。
蘇冶看呂兆安行陣,眼神微閃,又見旁邊有塊兒石頭,便坐下休息。
又巧了,石上刻著字:孫阿平。
蘇冶又走到另一塊兒石頭邊,上面儼然刻著字——錢來。
……
蘇冶正奇怪呢,呂兆安那邊突然螢光乍現,陣法中的男人雖依舊衣衫破爛,倒是個老實人模樣。男人身形逐漸透明,化作星光沖向上空照亮這方天地。
一剎,蘇冶看見遍地石塊兒,大大小小、形狀各異。
接著,呂兆安睜開眼,周身還覆著一層微光。他在剛才男人消失的地方用靈力聚成了一塊兒青石,蹲下,手指化刀在上面刻著,一筆一劃組成“建樂”二字。
電光火石間,蘇冶想通了所有。
這些石塊是被獻祭在追命盤中的生魂墓碑!
望著呂兆安熟悉的動作和不見漣漪的面容,不必看其他就知這種事他做了成百上千次。
也是,一千年,人間輪了不知幾茬,山上皚雪不知消了幾番。呂兆安那些離人愁緒早就消磨殆盡了。
蘇冶覺得他這副神情姿態,真像渡眾生的神明,一副慈悲模樣,卻是冷漠疏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