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堂之上,撕碎的休書,如雪花一般,一片一片飄著,每一片都象徵著無盡的嘲諷和羞辱。
“方休,餘帥,你們辱我太甚。”
趙晴兒聲音嘶啞,她伸開雙臂,真氣震動之下,身上紅裝被震的四分五裂,滔天怒火幾乎凝聚成了實質。
奇恥大辱,幾日內,連續兩次被休,莫說是長公主,即便是最普通的女人,一輩子也休想再抬起頭,走到哪裡都要成人詬病,讓人口舌。
白衣新郎,原來,是這麼個意思。
“哼!”
餘帥冷哼一聲,長公主的淒涼並未讓他生出半點憐憫之心。
一失足成千古恨,這朝堂之上發生的一切,都是趙氏父女自找的,有果必有因。
“我家公子,為漠國江山,南征北戰,負傷累累,才為你趙氏打下這大好河山,打下這穩固的基業,你們呢,一句功高蓋主,就剝奪了他的一切,還讓他成為廢人一個,昔日冠軍侯榮耀四方,你趙晴兒還不是以他為榮,到處顯擺,今日冠軍侯險些為國捐軀,你們父女做了什麼,接連兩道旨意,一旨辭退,一旨退婚,甚至,連公子的丹田傷勢,都是你趙青雲暗中所為,毫不念半點舊情,公子這些年的忠心和努力,都錯付到狗身上去了,不,狗也有感情,你們趙氏皇權,冷血至此,何以還有臉站在這道德制高點指責。”
餘帥聲色俱厲,每一句話都鏗鏘有力,他眸中赤芒閃爍,抬手指向趙晴兒:“這一封休書,便是我餘帥給你的禮物,不為別的,只為給我家公子出一口氣,你們趙家,不配擁有冠軍侯。”
朝堂之上,飄蕩著餘帥鏗鏘有力的迴音,像是一記記重錘一樣,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。
各執其詞,孰是孰非,人們的心中,也開始迷茫。
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,是非對錯,或許都是無所謂的,他們坐在這朝堂之上,便是漠國的人民,他們享受著高官厚祿,就是要效忠皇室。
沒有人會給自己的前程過不去,即便冠軍侯有著六月飛雪之冤,也沒人在這個時候站起來為他說一句話。
趙青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,訂婚大典成為了皇家笑柄,他自詡英明神武,甚至能夠對白斬和紀默猜測一二,但無論如何,他也猜不到餘帥是方休培養出來的四大羅剎。
畢竟,餘帥可是天玄宗的天才弟子啊,天玄宗是什麼地方?整個雲州地域的霸主,一個小小世俗國家的冠軍侯,如何有手段將自己人安插在天玄宗內。
但事實就是如此,他們父女普天同慶的要抱緊餘帥大腿,卻抱了個寂寞,抱了一身的騷。
趙晴兒癱坐在椅子上,神情落寞,嘴角掛著鮮血,今日對她的打擊,實在太大,遠超當日被方休所休。
趙青雲不忍,來到趙晴兒身旁,拍了拍女兒肩頭:“晴兒,一切都要結束了,父皇給你討回公道。”
皇權冷漠,但作為一個父親,趙青雲的血,終究是熱的。
“皇上,叛逆在下,不要猶豫了,將他們就地正法。”
兵部尚書秦建進言。
“就地正法。”
一群王公貴族,齊聲跪地,漠國必須安定,他們才能享受天倫之樂。
人性都是自私的,人不為己天誅地滅,不管冠軍侯是對是錯,他今日站在這朝堂之上,以造反的名義而來,就註定了是一場對立。
趙青雲定了定心神,如冰刀般的目光,落在下方五人身上。
“好,很好,四大羅剎終究是聚齊了,雖然有些超出所料,但也無妨,方休,既然你來造反,那就看你有沒有造反的實力了。”
趙青雲氣勢一陣,一聲大喝:“佈陣。”
嘩啦啦……
他話音剛落,足足九道強橫無比的氣息,猶如鬼魅一樣,自青雲殿四周不同的角落衝了出來。
九個黑衣人,每一個人手中都拿著明晃晃的冰冷戰劍,他們速度極快,彼此間移形換位,將方休五人,牢牢圍困在大殿最中央。
這突如其來的一幕,不但讓方休一愣,整個朝堂之上的王公貴族們,也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。
九個先天境高手,幾乎代表了整個漠國的高階戰力。
原來,皇上早有準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