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大林很快被押走,酒池裡的氣氛低了下去。
葉夢景沒說話,把著不知道哪裡拿出來的小刀割著身邊的男子手臂在玩。
段芳和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把廉大林救出來,無意識地捏著自己手臂上的贅肉思考。
林思一眼看出她在想什麼,可眼下情況不妙,招惹葉夢景不是一個好選擇。
最後還是葉夢景自己開口讓她們離開。
她話說得直接,大概意思是她不擅長待客,更不喜歡和有異心的人待在一起太久。於是也不管她們有沒有選人、選什麼人,語調冰冷地讓人給她們隨意安排了一間廂房,四個人擠在一起。
“這簡直就是個豬圈!”
房門關上的瞬間,齊月娘覺得受了奇恥大辱,氣得在屋子裡來回踱步。
不怪她這麼生氣。
這屋子說是廂房,實際上還不如廉大林家的柴房大,巴掌點大的地方,唯一的床目測只能躺下一個人,兩個瘦一點蜷縮著也能湊活。
但是要睡四個人?
除非她們一個疊著一個,否則不可能能睡。
“豬圈比這兒好。”
林思默默打量了一圈,給出了一個還算公道的評價。
評價過後,她把手放在嘴邊比了比,暗示大家別說話。
隔牆有耳,她們眼下說什麼做什麼,都在葉夢景的視線之內,萬萬不可以招惹她。
根據她並不全面的觀察,這個女人,比殷嘉瘋多了。
看起來腦子真的是有點問題的那種。
但也有好處。
就目前看來,葉夢景對於自己郡王的身份有著過高的認知。
這是好事,因為過於自信自傲,所以她沒有安排人守著盯著她們。
從敞開的窗子看出去,至少明著是看不見什麼侍衛的。
她無聲地朝其餘三人勾了勾手指,四顆腦袋緊緊湊到一起,把她的聲音困在了裡頭——
“我知道你們現在有很多問題,但情況特殊,我長話短說。”
“先是太子殿下的事情。老段應該已經猜到了,我們來這裡不是因為他多看重我們,相反,他可能是想借景郡王的手除了我們。”
齊月娘擰著眉,一臉不爽:“就因為安寧的事情?殿下也太記仇了。”
誰說不是呢?
林思在心中暗嘆,接著往下說:“還有這裡的人命問題。老段,我們自己現在是泥菩薩,保不住那麼多人。”
這件事必須做取捨。她連自己能不能活命都不確定,更別說保住這麼多人。
“我知道,”段芳和沉吟了一瞬,“但至少,能把廉大林保下嗎?”
一是因為他是受她們牽連,見死不救她做不到。
二是因為他是重要的人證,身上還有新的傷痕,日後她們若能活著走出王府,他的存在至關重要。
“我想想辦法。”
林思不敢保證。她確實留了一手,可在事成之前,她不能拍胸口說可以。因為怕答應了做不到,白白辜負段芳和的期待。
“先別想了!”衛金嬌忽的直起身子,指著窗外大喊:“走水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