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抬頭望去,月掛枝頭,夜空深幽,周身雪白的威風丰神俊逸,帶著蘇玉轍俯衝下來,落在不遠處。
蘇玉轍急步走過來,一把把雲凰扯過來,神色驚惶,“你傷著哪兒沒有?傷著皇兒沒有?”
“沒有,我好好的,放心,大驚小怪的。”
雲凰嗔怪,衝他莞爾一笑。
“嚇死我了。”蘇玉轍心有餘悸,“以後你去哪兒我都得跟著,一離眼我這心就七上八下。”
雲凰拉著他的手,“沒事,我又不是身無所長。玉轍,之前在寶冊上施毒之人找到了。”雲凰領著蘇玉轍來到蘇婉柔跟前,“你看。”
蘇婉柔的雙臂和脖頸仍在繼續潰爛,不過這一會兒的工夫,她的雙臂已經爛到了靠近肩膀的位置。
脖子往下至胸更是骨肉嶙峋,讓人不忍卒睹。
蘇玉轍眸光一凜,面色冷沉,“從傷口的情狀和病症的進展,這毒確實與禮部正副史、司寶、司言她們六人中的毒同門同宗。只不過,正副史中的毒是將這種蟲毒摻進毒菇後,晾曬成幹研磨成粉,毒性更強。所以哪怕她們只是碰觸寶冊片刻,就已經危及性命。此人應該是正面接觸過毒蟲,故而中毒較深,毒發也快,但相比寶冊上的毒,這毒蟲之毒還是輕些。”
“威風,那毒蜈蚣呢?讓你吃了?”
雲凰點點頭,看向一旁的白雕。
“吃了一半,另一半本來尋思留給威武,蘇皇說留著當藥引子能救不少人的命,給他了。”
威風道。
“這樣的劇毒還能治病?”
雲凰疑惑。
“自然。醫師聚毒藥,以供醫事,藥就是毒,毒就是藥,只看是否對症,劑量多寡、如何配製。那隻蜈蚣已成精魄,是難得的配藥珍品。”蘇玉轍說完,轉頭看向韓晨歌,“是你在寶冊上施毒,又殺害司馬熙容、重傷魏司哲?”
“不,不是我,我沒有殺什麼司馬熙容,也沒有本事重傷魏司哲。我武功平平,只會使毒,那兩件事真不是我做的。我只是在寶冊上抹了毒粉。”
韓晨歌自知狡辯無用,蘇玉轍精通岐黃之術已是名聲在外,如果說她還能勉強糊弄得了雲凰,蘇玉轍她斷然糊弄不了。
如果她不承認,只怕蘇玉轍發起火來,比雲凰更狠。
“你是怎麼混進大周皇宮的?又是怎麼找到寶冊的?”
蘇玉轍的眼神已經陰寒到了極點,濃重的肅殺之氣冰凍了夜晚八月酷暑的餘溫。
如果不是雲凰天賦異稟,飛凰圖騰後百毒不侵,那毒粉沾到了手上,雲凰此時早已撒手人寰。
她會像正副史、司寶、司言一樣,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原本健康美麗的身體腐爛掉,在極度的恐懼和劇烈的慘痛中死不瞑目……
光是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畫面,蘇玉轍都心痛如絞,如果雲凰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,就那麼活生生死在他面前,他這一生都會活在自責和痛不欲生之中。
或者,他根本不用自責和痛不欲生了,他會抱著雲凰萬念俱灰,直接跟她共赴黃泉……
想到這些,蘇玉轍全身緊繃,壓抑的憤怒如滿張的弓箭一觸即發。
“我、我……”
韓晨歌嚇得心跳失常,連話都說不全了。
“說!若有半句虛言,我讓你死得比她還慘!”
蘇玉轍怒吼一聲,指著蘇婉柔的屍體不容置疑道。
“我說,我說……蘇皇,一切都是因為我愛慕你……”
韓晨歌可憐兮兮的,未語淚先流。
雲凰聞言長吸了一口氣,真的,聽她說話都覺得心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