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經高高在上,鮮衣駑馬的達官貴人,如今淪為階下囚,連起碼的尊嚴都沒有了,卻仍負隅頑抗,冀求一線生機。
得意時門庭若市,失意時無人問津。
世態炎涼,人情冷暖,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陳鎮東忽然想到,若沒有云凰網開一面,這就是他的下場。
“我沒有罪啊,真的沒有啊!”
董健歇斯底里地叫喊,妄想博得同情。
圍觀的人不知誰罵了一聲,引得群情激憤,隨之各種東西鋪天蓋地地砸向囚車。
董健毫無還手之力,卻仍然呼天搶地,這次卻是破口大罵陳鎮東,“該死的陳鎮東,把我們害得這麼慘,你倒好,死了什麼也不管了。我操你十八代祖宗,你這個眼高手底的禍害,等我到了陰曹地府再找你算賬!”
鄭秋在一旁聽了,冷哼一聲,懶洋洋道:“你懂得屁!誰說鎮王殿下死了?我告訴你,他……”
鄭秋說著,一閃眼,透過囚籠的間隙,正與陳鎮東四目相對,他張口結舌,硬生生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。
回過神兒來,鄭秋急火火地爬到離陳鎮東近一些的地方,抓住籠欄的手臂瑟瑟發抖,一雙昏黯的眼睛陡然閃亮著求生的慾望。
陳鎮東皺著眉頭,盯著鄭秋的囚車從眼前走過,心裡百味雜陳。
他救不了他們,一如無法實現自己的夢想……
宋智明和楚蕭分別騎在兩匹高頭大馬上,走在隊伍前面,皆著一品武將甲冑,威武霸氣,令人望而生畏。
陳鎮東注意到,宋智明和楚蕭所穿的甲冑較之從前做過改良,在關節位置都做了防禦設計。
這要是上了戰場,著甲之人即使被敵手砍中了關節部位,也傷不到根本。
陳鎮東暗暗心驚,蘇玉轍竟然細緻到這種程度,一方面減輕甲冑的重量,一方面又加強薄弱部分的防禦,在不影響將士速度和敏捷的情況下,加強了將士在戰場上的殺傷力和生存能力。
這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陳鎮東,沒有他對付韓青永的鐵甲戰團,蘇玉轍和陳雲凰一樣有把握讓韓青永全軍覆沒。
告示、囚犯、戰甲,全方位的警告。
陳鎮東胸悶氣短,走到人少的地方,仰望深邃的蒼穹,長舒一口氣,但分明感覺天地之間,有一張無形的大網,牢牢地把他罩在其中,他無力掙脫,要想活命,只能忍辱偷生!
陳鎮東雖心有不甘,卻只能暫時放棄與韓青永聯手的設想。
無論任何時候,保命要緊。
“你怎麼了?”晨歌關切地看著他,“你臉色很差,是哪裡不舒服麼?”
“沒有。我們回去。”
陳鎮東鬱鬱寡歡道。
“我告訴你哦,陳鎮東和我的皇兄本來都已經說好了,等把陳坤成殺了,陳鎮東當上了皇帝,每年都會向我皇兄進貢,尊稱我皇兄為皇叔父。呵,其實我打心底看不起這個陳鎮東,為了得王權富貴,諂媚奉承自己的敵國,不異忍辱求全,實在是卑劣可恥。”
晨歌口無遮攔道。
“你身為西楚的公主,竟然這樣覺得?”
陳鎮東無地自容,怒火中燒,卻只能隱而不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