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又在楊小玄的心中產生了諸多疑問:東黎君剛剛過世還不到三年,而蘇小雅已在蘇家已經生活了十六七年,難道東黎君沒死之前就託生到了蘇家?塵緣為了,怎會託生?這種推斷簡直滑稽可笑,絕不可能。
方才為蘇小雅吸吮好多毒血,緊接著又為她用功疏導真氣,致使殘存的毒液四處擴散,導致楊小玄有些輕微中毒,如此的冥思苦想,不免令他頭腦有些暈眩。
眼下事務繁多,索性也不再想,如今已經時過境遷,自己又是使君有婦之人,即使蘇小雅是東黎君轉世,我也不能與她再續前生之緣。
竺子姍我倆彼此真心相愛,怎能因為前生之事,引起她人痛苦與悒鬱?本想與讓她講講自己的身世,如此一想,突然又覺得一切都無關緊要了。
當下斂神收心,轉身想要喚蘇小雅與自己同走。卻見她託著香腮,出神地望著遠處高偉雄奇的雪山,獨自怔怔不語。
自從她得知救她的人是楊小玄時,心裡一直在想:“我與他素不相識,他為什麼能經常出現在我的夢境裡?難道我們之間有什麼淵源嗎?在我最危險的時候,我夢中之人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,這是巧合還是天意?”
……一連串的疑問漩渦似地在她心海里激盪盤旋,令她迷茫慌亂,惴惴不安。
猛一抬頭,見楊小玄目光炯炯正注視著她,不禁手腳無措,羞意大作,雙頰酡紅如醉,火辣辣地燒得慌亂。
儘管極力掩飾自己,可臉上的紅暈一再地洩露了她心底的秘密。這時她才發覺,原來自己是如此鍾情這位夢中的男子!
這時,一陣山風從雪山上襲捲過來,冰晶、雪屑漫天飛舞,紛紛揚揚地落在她的頭髮、臉頰、脖頸上,清涼直沁心脾,但她的雙頰卻是滾燙如火。
正自慌亂不安之時,卻聽楊小玄問道:“蘇姑娘,你的傷怎樣?蘇伯伯為你很擔心,如果傷情沒有大礙,我這就送你回家吧?”
蘇小雅猶豫了片刻,用商量的語氣說道:“京都匪患猖獗,又有妖獸出沒。倘若你們走了,我家的安全就沒有了保證,我……我想要你陪我去一趟西華山,把我師傅請來,不知楊哥哥是否同意?”
楊小玄安慰道:“不必擔心,那十一個惡僧全部被我除掉,窮奇也被我給趕跑了,我估計近期不會在京都露面。”
蘇小雅依舊猶豫不決,半晌才說道:“靈光寺的惡僧不下幾百,如果他們再來找我尋仇可怎麼辦?”
楊小玄道:“蘇姑娘請放心,降伏窮奇是我的責任,一旦窮奇被降,國王很快就會派重兵剿殺匪寇。只要你寫一份狀子,我可以直接遞交到國王手中。況且我還要在京都住上幾日,你們的安全保證沒問題!”
蘇小雅的臉上終於露出歡愉之色,歡呼雀躍:“楊哥哥萬歲!”
楊小玄見她像一個天真活潑的孩子,忍不住地“撲哧”一笑。她自覺失態,倏地別過頭去,但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笑意,絢爛的笑容在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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俏麗的臉上層層疊疊地盪漾開來。
暮雲飛舞,最後一縷霞光燦爛地照著她的側臉,那嫣紅的笑靨令蒼茫的暮色陡然明亮起來,彷彿一株海棠在春風裡舒張怒放。
這笑容俏麗、歡悅而又熟悉,他原本非常篤定的心裡,竟逐漸逐漸的迷惑起來。東黎君的音容笑貌,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,那銀鈴般的笑聲始終響徹不停……
我這條命東君姐姐給的,臨終前也有過來生的約定,倘若蘇小雅當真是東黎君轉世,我該不該娶她為妻?想的越久,便越是糊塗,這種困惑又變成揪心的疼痛。
紅日西下,暗黑色的雲層翻湧如浪,把晚霞一點點被吞噬其中。眼看夜幕一點一點降臨,心中卻茫然如那山頂上的吵鬧寒鴉,不知該往哪裡飛去。
蘇小雅緊衣束帶,配好了寶劍,笑吟吟地問道:“楊大哥,咱們走吧!”
楊小玄見她準備完畢,要與自己一同趕路,便一笑道:“這裡距離京都大約一千里,恐怕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夠到家。還是哥哥為你做個法術吧。”
蘇小雅臉上波瀾不驚,似是早就見識過一般,淡定從容,很客氣地道:“那就有勞楊大哥了!”
楊小玄在荊條叢中砍伐四根較高的荊條,削去旁生枝椏,在石頭上擺成一個“井”字。轉頭對蘇小雅道:“你坐在上面,閉目凝神,不許說話。”
蘇小雅嗪首輕點,盤膝坐在四根荊條上,緩緩地閉上了眼睛。
楊小玄口唸咒語,將四根荊條化為芻馬,吹了一口仙氣,芻馬飄然飛起,朝東南方向飛去。
楊小玄見她如此淡然,嘴角含笑,心裡不住道:“蘇小雅就是東君姐姐轉世,毫無疑問。”騰身躍起,御風飛行,緊緊相隨。
斜暉西照,雪山連綿,蘇小雅只覺得風聲過耳,寒風刺臉,但人在空中飛行,心中說不出的暢快快活。
須臾之間,便來到蘇家的小院的衚衕口,楊小玄飄然而下,芻馬也緩緩飄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