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水河水質烏黑,三水怪如同走入午夜一般,東撞一下,西撞一下的,好不容易才摸到水晶宮,見了黑纓大王之後,就地一滾,升起赤、白、綠三縷青煙,現出了人形。
三水怪並肩而立,齊刷刷地向上一抱拳,大聲呼道:“大王千歲,千千歲!天河三怪拜見黑纓大王!”
黑纓大王顯得極為傲慢,緩緩地抬起頭來,冷冷地問道:“我與三水怪素不相識,為何前來拜我?”
蜃怪、鯉魚精剛想動怒,卻被老龜喝止住了。他扭著羅圈腿,來到石階下,拿出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,嘿嘿笑道:“俗話說得好啊,一回生二回熟,我給黑纓大王介紹介紹不就認識了嗎?”
黑纓大王看了老龜一眼,淡然問道:“你又是誰?我認識你嗎?”
老龜嘖嘴道:“大王莫急,我這不是沒介紹嗎?介紹完了你不就知道了嗎!”
探出手指,指著自己的鼻尖道:“在下是三水怪之一,排行老大,人喚老烏龜,人們都喊我我老王八!”說完,衝著黑纓大王嘿嘿一笑。
黑纓大王禁不住地“撲哧”一笑。肅嚴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。哈哈笑道:“不用介紹了!你們都是妖祖派來的貴客,黑纓不過跟你們開個玩笑而已。”
老龜眨了眨小眼睛,疑問道:“真的還是假的?”
黑纓大王走下座位,挽起老龜和蛤蜊的手,哈哈笑道:“東海龍王仗勢欺人,害得我苦坐河底十一年,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,今三怪來投,願與小弟同仇敵愾,我黑纓哪有不收留之理?不但收留,還願與三位哥哥結為生死兄弟!”
蜃怪、鯉魚精高興不已;老龜樂得一蹦兩尺高。摟著黑纓大王道:“我們天河三水怪,又添一個黑兄弟,從此肝膽相照,同生共死!”
黑纓大王當即吩咐手下,設擺香案。當下三人點破指尖,滴血入酒,立誓結拜。老龜年齡最長,為大哥;蜃怪次之,鯉魚精排列第三,黑纓大列為第四。拜禮既已,四個水妖勾肩搭背,哈哈一陣狂笑後,又在水晶宮裡大擺酒宴。
水晶宮內,明珠高懸,比以往更加明亮,檀香木的圓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和佳釀美酒,天河三水怪自下凡以來,整天以生肉為食,今日見了人間的酒菜,一時不知如何下口。
黑纓大王喚來三個使女一旁指教,過了半晌,老龜這才拿起了筷子,很不熟練地把一塊肥豬肉放到嘴裡,小嘴兒“吧嗒吧嗒”直響,黃黃的油湯順著嘴角流了下來。
撅著小嘴讚道:“嗯!好吃,好吃!還是人間的酒菜美呀!”
鯉魚精也夾起菜來,放到口中,細細地品嚐了一下,果然美不堪言,激動得眼淚橫流,顫音說道:“我赤鯉落難到此,承蒙小弟收留。如此大恩大德哥哥永世難忘,今後有用三哥之處,定當全力,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!”
黑纓大王拍了拍鯉魚精的肩頭,深情地叫道:“三哥,以後我們就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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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人了,有難同當,有福同享,為了我們兄弟的情意,來!怎麼共同幹上一杯!”
四個水妖開懷暢飲,酒過三巡,話也多了去了,老龜突然問道:“四弟,你是怎麼與東海結的仇?據聽說你是老河河神的兒子,為什麼把你封印在河底?”
黑纓大王喝了一口酒,把酒杯緩緩地放在桌子上,便開始講起了他的身世來。
原來黑纓是老河龍王馮清的兒子,但他不是夫人所生,而是馮清與侍女巧蘭的私生子。馮清的夫人正是西海龍王敖丙的長女敖雲。
當時馮清只是老河的一個文書小吏,雖然文武雙全,但始終不得重用。一次西海龍王視察老河時,見這小夥兒不錯,有心招他為婿。
馮清做夢都想攀這個高枝,這豈不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事?媒人一說,他當即就答應了這門親事,就這樣成了西海龍王的乘龍快婿。
有了西海龍王這個老丈人,自然會得到提拔,婚後不到半年,馮清也就成為老河的河神了。
從此馮清要風得風,要雨得雨,一切都隨心如意。唯一讓馮清不如意的是,結婚五年了仍不見一個子女。
為此馮清悶悶不樂,而又不敢在夫人面前流露出來,因此常常在外借酒消愁。
一天馮清在外面喝酒回來,雖說沒有大醉,但也有七層醉意,一進宮門就喊夫人,迎出來的不是夫人而是侍女巧蘭。
馮清見夫人沒有出來,便問道:“夫人去了哪裡?”
巧蘭道:“老爺,夫人今天下午去西海了,要三四天才會回來。”
平時馮清在夫人面前總是低三下四,言聽計從,今天夫人不在家,借點酒勁,開始裝腔作勢起來。大罵道:“瞧她那個騾子樣,連個孩子都不能生養,還到處溜達去!等她回來的,我非得休了她不可!”